泉
玲奈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锄头。她将锄头挡在身前,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和依仗,即使这并不比一根救命稻草更坚韧些。
“——昨天救你的人呢?”野武士嘶声笑着。他们交换着□□而粘稠的眼神,仿佛已经在眼神里将面前的少女扒光了。他转动着手中的长刀,故意弄出响亮的声音。
“没用的……嘿嘿嘿,那些不知道家在哪里的野狗,今天跟着你明天就走了,你以为他还能一直保护你吗。放下锄头,也许我们兄弟还能温柔点对待你……”
玲奈狠狠地瞪着他。
但是没有办法。她的恩人已经走了。你不能指望在这乱世里一直有人保护你,更何况他们已经救了泉的性命。她握着锄头的手因为寒气而发木,而她仍然像一头顽固的母狼一样拦在家门口。
不能让他们进去。
她想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面的武士,那狠绝的劲头让野武士也敛了轻浮的笑。他凶狠地瞪着对面的少女,啐了一口:“这娘们儿……”他转动长刀,一步步走向举着锄头的少女。
这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村里的人们奔跑着,有人被赶上了之后一刀砍在身后,也有人啜泣着、吐露着求饶的话。这雪天里野武士没处可去,也没有行人能抢劫,而这山村里再穷也能刨出些食粮……玲奈感到心底一阵锐痛,她大喊一声,高高地举起锄头朝着对方冲了进去。
然而那野武士毕竟是从战场下来的。也许他没办法在战场上堂堂正正面对敌人获胜,但他的刀技却足以欺凌一个山野的少女。锄头被斩成两段,他一拳打在玲奈的腹部,打得她因为疼痛而蜷缩在雪里。
“哼……”
野武士狞笑着将刀收到鞘里,朝着地上的少女伸出了手。玲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划过了空气。
“放开——放开!”
邦太和泉不知什么时候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他们的力气甚至操不起火钳,只是胡乱从地上捡着雪块扔过去。
“放开我姐姐!”
泉凶狠地叫着。她的眼睛仍然因为高烧而显得异样明亮,但是她根本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浑然不管这是否是螳臂当车。
“快回去!”
玲奈厉声喝道。但一个雪团凌空飞来,正正砸在那野武士的眼睛上。
玲奈踉跄地爬起来,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弟妹。她身后的武士表情扭曲,低声道:
“好、疼、啊。”
完了。
玲奈想。
下一刻她听见长刀出鞘的声音。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将弟妹更近地搂在胸前。如果这样死了的话好歹也是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反而是泉“啊”了一声。
血腥气卷进了烟里。玲奈猛地回过头,便看见了恩人的背影。
男人如同掌管死亡的神明一般。他的动作是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