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无比,曾经有一度,她分不清前方有没有路,茂密的灌木丛阻碍着她前进的步伐,光着脚穿行在林间,每迈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支撑着她拼命往前走的是,只要到了山下的人家,她就解脱了,也就可以见到近在咫尺的爸爸和妈妈。
曙光就在眼前,山脚下林子里那户人家,孤寡老人邓婆婆家,隐隐地透着灯光。
邓婆婆家的那只花狗听到有人来,开始叫起来。
这只花狗一叫,起了连锁反应,村子里的其它狗也跟着叫起来。
捶门的声音急促而又凌乱。
“邓婆婆,开门,邓婆婆,开门啊……”
透过窗棂格子,昏黄的白炽灯下,邓婆婆躺在床上,在小芳敲击着窗子的时候,她甚至还翻了个身,睡得挺实沉的。
邓婆婆家再下去翻过数个田坎,估摸着还有五百米远就是邓小光奶奶家。
这一个晚上的袁小芳确实是慌乱了,时间对于她来说异常的珍贵。
如果她不在邓婆婆家逗留,而是直接越过邓婆婆家,快速地越过那些个田坎,到达邓小光奶奶家。
那么,这十多天以来的恶运就算是到头了。
但仅仅是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命运又一次对她关上了自由的大门。
当身后那个瘸子出现的时候,她正好越过最后一个田坎,这个田坎颇有些高度。
田坎上有一块突起的石头,黑暗中她并没有注意到那块石头。
于是,她被那个突起的石头给绊了一跤。
这一跤,让她直直地扑倒在那一片玉米地里。
在她刚刚好爬起来的时候,那个恶魔就站在了她的身前。
村子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几百米处邓小光家的几间瓦房伫立在夜色中,散发着沉默的颜色。
希望就在周遭沉默的颜色中一点一点地褪去,黑暗张着血盆大口将属于她的自由吞蚀得一干二净,连骨头渣都不剩一个。
她浑身上下开始颤抖起来,最后的挣扎,最后的那一声救命被阻止在那一只粗大的手掌中。
属于恶魔的声音低沉而又可怕。
“臭婊子,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邓婆婆家的大花狗叫得更带劲了,它对着那个男人狂吠着。
男人嘿嘿地笑声,在黑夜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嘿嘿,妹子,听话一点,咱们明天又有狗肉吃了。”
邓婆婆家的木门吱呀地一声响,邓婆婆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大花,大半夜的你在叫啥子。”
大花嘤嘤发两声,又对着墙角的两个人叫了起来。
邓婆婆的嗓门大。
“狗日的贼娃子,瞎了眼了,我老婆子家有啥子好偷的嘛。”
墙角,拼命扭动的女人并没有挣脱恶魔的禁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邓婆婆唠叨着转身进了屋。
这一次,连屋内那一丁点灯光也没了。
第二天的午餐,一大海碗狗肉汤端到了袁小芳的面前。
这姑娘,蹲在角落里,大吐特吐。
瘸子嘻嘻地笑着,那笑声跟他右耳朵上胡乱缠着的布带子一样滑稽可笑。
“得,享不了福的臭娘们,你不吃老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