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顺着屋檐滴落的水滴,击打着房檐下已经被打成的一排排小坑,既静谧又嘈杂。
穿过重重雨幕,往前延伸,可以看到大批的麦田,以及极远处,那道低矮的小丘陵。
这是一个处在平原地带的村庄,占地不小,村子里的房屋,就有数百间。
其中占地最大的,就是靠近村东小河的那处大院。
张宝儿掀开帘子进了中间的大屋,将手里的电报放在了桌子上。
“来电报了,是以许大勇的名义,你也看看吧。”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那包三炮台,弹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取下油灯的灯罩,凑过去将香烟点燃。
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轻的上尉军官。
这是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年轻人,脸上一直带着笑,还是那种极富感染力的那种笑。
他作势要帮张宝儿点烟,被对方摆手拒绝后,也不坚持,拿起桌上的电报就上下浏览起来。
“营座,这个叫许大勇的,竟然称呼您为瘸子,是想打感牌吧?看来那位李团长,是真的出事了。”
张宝儿闷闷抽了口烟,什么都没说。
上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让人觉察到的轻视,脸上却带着讨好的表继续说道:“营座可是担心什么?”
张宝儿没表地回道:“你应该听过我们团的名头,不是我看不起别人,就现在我手下的这个连,敢包围你们的一个营!”
上尉嘴角极其不自然地抽动了下,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瘸子,说话忒难听了点。
是,你带来的这支队伍,的确一个个能打能杀,光是那吓人的眼神,就能慑服住他带来的三个连。
可现在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这样天天说你的连你的连,难道是对那个什么独立团还念念不忘?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想着回去?
叛徒从来都是最令人痛恨的,即便只背叛过一次。
“营座,我孙扬虽然是旅座派来的,可跟您却是一条心。两个排长都被咱们杀了,您觉得还能回得去吗?”
张宝儿听到后一句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
“劳资早就说过,卸了他俩的枪就行,你为什么要下杀手!这事要是被捅上去,残杀同僚的罪名,是你背还是劳资背!”
上尉心里冷哼一声,暗骂对方虚伪,收敛笑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营座,当时的况你也看到了,那俩排长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卸他们的枪,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到了这一步,纸已经包不住火了,要怪就怪他俩太死心眼,不识时务啊!”
张宝儿将烟头用力扔在地上,用完好的右脚使劲踩灭,眼神中既有惶恐,又带着狠厉。
姓李的,可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
我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当初欠你的救命之恩早就报完了。
这半年多来,将我这个团里的元老一直挂着,没有实权不说,在团里还受待见。
要不是年前的那场大战让团里损失惨重,这四连的兵权,说不定还回不到自己手里。
“跟旅座说,我张宝儿今后唯他马首是瞻,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