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天之厉镇在那里,象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七厉彼此相觑,贪秽笑嘻嘻道:“能熬过头一晚,后面就不怕了,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俯身细看,狭长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这象是一种讯号,连带着其余六厉的眼神也暗了:天之佛会沦为阶下囚,不过因为佛骨天锁,为了加固,天之厉又将天锁变小,在上面施了禁制。可如今锁链居然恢复了原来大小,上面的禁制也解除了。
天之厉虽面有倦色,气势不减,一步上前要去卸那锁链。
刹那间,七厉齐齐按住另一端:“大哥不可!”
天之厉怒道:“莫逼我动手!”
虽知合力也非他对手,贪秽依旧道:“他既能活命,说明毒性已逼至体表,大哥何必非要卸下天锁,就为了彻底驱毒?”
天之厉反诘:“这么说你承认了?就是你挑唆的妖绘天华!”
谁知贪秽义正辞严:“不错!当日大哥发下苦誓,将他幽闭北宫,今日却出尔反尔。他这次想回佛乡,下次如果想看狼烟,大哥还要为他烽火戏诸侯吗?”天之厉刚要辩驳,贪秽又抢白道:“如今大哥亲近一件衣服,而忘却手足之情。我却要斩杀他一人而成全我们兄弟大义,我知此事必惹大哥发怒,但总要有人承担这种责难,旁人不愿,吾泽之厉,一往无悔!”
此言一出,其余六厉纷纷回应,连一向不理事的冰无漪也站了出来。
在苦誓一事,天之厉自知理亏,他又从来疼爱这七个弟妹,此时一口气憋在胸口:“只是暂时卸下天锁,待拔除毒性,我自会把他锁起来。”
贪秽道:“如今他不过失明,难道有什么妨碍吗?还是我们弄错了,大哥待他却是真心的?若是如此,就更留不得了!”
说话间,床上微有响动,天之佛挣扎的起身道:“海蟾尊果然能言善辩。”
贪秽冷笑道:“还比不上至佛,大哥都要为你和我们动手了。”他悄声靠近天之佛,手掌在他脸上晃过,引不起半点反应,果然是瞎了。贪秽道:“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至佛养病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裳璎珞人去无踪,还可以说他保护不力畏罪潜逃,那妖绘天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作何解释?”
天之佛摇头道:“我中毒后无法视物,只听到裳璎珞和他鏖战,后来双方就都没声息了。你们若能抓回裳璎珞,问问他自然一清二楚。”
贪秽知道他的话信不得,一时却找不到明显漏洞,转向质辛道:“你没中毒,你也没看见?”
质辛摇头道:“外面乱了起来,母亲就把我锁在房里,还是那个红衣和尚赶到才把我救出来的。”
贪秽盘问了矩业烽昙,事情桩桩件件都对的上,又盘问了随行监视之人,当时离得远,等赶到时,局面就是质辛所述。八厉觉得事有蹊跷,苦无证据,也只剩无可奈何。
休养了几天,天之佛与质辛被送回北宫,这次质辛一路扶着他,哪怕一颗小石子都要踢飞三丈才肯叫他走过。他把一切听在耳朵里,用手去感知前方的世界,他有时会碰到天之厉钢铁一样的身体,有时会摸到质辛属于少年的脸庞。
时间像一团墨点洒落在岁月的卷轴,一晃眼又是八年。
第十三章
天之厉便是不懂,北宫的门槛就这么舒服?比床都舒服?
他十次里有八次都能看到质辛在这里。他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