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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养第1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寄养

    作者:江湖郎中

    正文楔子

    在黑漆漆的公寓里,只有电脑屏幕上播放的《大话西游》,熟悉的台词再度回旋在她的耳边。

    菩提老祖说:“有一天当你发觉你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至尊宝恼羞成怒的问了句:“可是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我讨厌的人呢?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拜托!”

    菩提老祖笑说:“你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她迅速地关掉电影,抹去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年了自己仍旧如此,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自嘲一笑。每回看到这里,她都不想继续看下去,因为,她找不到答案。回想起自己一个人躲到意大利进修,一去就是四年,她断掉了和国内所有人的联系,若不是后来她一个人在国外实在抗不下去了,她也不会回来。而那时她只想让自己遗忘这一切,四年了她一直在寻找问题的答案,可终究未果。

    就在她脑子发呆的空当,电话铃声响起,她吸了吸鼻去接电话。

    “钱串儿,你得感谢我呀。”黎沐是她在国内上大学时交往密切的好友,出国后她虽与黎沐断联四年,可如今又在同一所设计院相遇,于是,友情依旧。

    “什么事?”钱串串淡淡的问了声。

    “咱设计院今年接的一大单,整套楼盘里有一处别墅的建筑设计,陆华的老总点明了要你出设计图。”黎沐仍旧很兴奋,这样的机会对她们这种刚毕业没几年的设计师来说很难得,甚至是基本不可能。

    “别墅的?那老总脑袋秀逗了吧,干嘛叫我去。”她眉头微蹙,自己虽在米兰一家著名的设计院实习过两年,可就目前来看,那点工作经验远达不到标准。

    “你管他怎么想的,我就问你一事儿,你到底接不接?”黎沐有些受不住此时还在犹豫的钱串串,要是换了她早答应了。

    “接。”钱串串虽对此事一头雾水却挡不住她前进的步伐。

    “那你现在出来一趟吧,陆华的老总要求见见我们。”

    钱串串心想这事儿也正常,虽点明让她来做,可毕竟项目大任务重,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就她那点斤两可以直接跳江哭泣了。

    钱串串放下电话,套了件风衣就出门了。

    从意大利回来后她就在b市最有名的设计院工作,这份工作是原来在大院里一位交好的朋友给她介绍的,当时她也没多想,只要能让自己忙碌起来就够了。

    因为今天是周末,就没约在公司而是选在一家酒店的包房里,更让她意外的是这家酒店离她现在的公寓很近。她下了楼,随手拦辆出租车就往指定的酒店方向驶去。

    黎沐在电话里说的并不大清楚,等她在酒店楼下接到钱串串以后,就急急忙忙的说个不停。

    “陆华房产在业内名望很高,今天接见我们的是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姓沈,不过据季组长透露,今晚我们应该能和陆华的老总碰面,因为这次的项目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陆华?”钱串串微微蹙眉,她对这家房地产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在米兰实习的时候她就听过这家公司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和他们合作。

    “陆华怎么了?”黎沐随口问了句。

    “没怎么,就是在想陆华的老总……姓什么?”就在她脑子打转的空闲就听见有人叫住了她们,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们设计院负责这一项目的组长,季晨。

    季晨站在电梯口,等她们走近自己后,他微微一笑,按了“open”键。刚一进电梯,季晨就简单的把这次合作的内容大致叙述了一遍。

    钱串串听的有些不大轻松,这样的案子诱惑虽大,可挑战与相应的责任也会接踵而来,她鼓了鼓腮帮,盯着电梯上显示的上升数字思绪也不知飘到何处了。

    “你也别太紧张,到时候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和黎沐啊。”季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弯着眼眉笑说。

    钱串串随之勾唇笑了笑,她脸上的紧张之色也减少了几分。

    刚一出电梯,就有一位穿职业装的女人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她轻抿着笑意让他们先进房间。

    钱串串自打走出电梯,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堵着胸口,很不舒服。她走在最后面,等她刚一踏进房间,那位姓沈的经理就停下了和季晨的交谈,他转过头看着她,而后微笑道:“是钱小姐吧。”

    “是的,您好沈经理。”她弯唇一笑,礼貌的与那位沈经理握手。

    “您好,是这样的,由您负责的那套别墅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老总决定您出的设计图纸就不再由我负责了。”

    钱串串微怔,轻问了句:“那交给谁负责?”

    “我们陆华的总经理负责。”这位沈经理说到这儿微停顿了下,没等钱串串再问就又道:“他在隔壁的房间正等着您呢,我带您过去吧。”

    钱串串默默的点了点头,按说这样的情况也合乎正常,可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就在她跟随这位沈经理来到隔壁包房的门口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包房里有个面容绝伦的男人正歪斜的坐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眼睛若有若无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当门打开时,他的眸子微微一眯,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

    当她走进这间包房,眼眸定格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时,她停住了脚步,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扎进掌心时的刺痛感却抵不过尘封在心底的伤疤被重新揭开的痛感。

    他挑了挑眼眉,站起身顺手整了下西装,不紧不慢的向她的方向走去。

    钱串串看着他越来越靠近自己,她咬着下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回国了也不知会我一声。”江平压低了身子,在她的耳边冷言了句,他银灰色的西装把他整个人都衬得贵气十足。

    “才回国没多久,原想着过段时间再联络。”钱串串身体微微一颤,江平越靠近自己,她的呼吸就越不能平稳。她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连个最简单的笑也不会了。

    “是么?我本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呢。”江平冷哼了声,唇边似有似无的勾起一个笑。

    正文江家养女

    七月,夏日静谧,微风席面。女孩儿低着脑袋看着脚下的斑斓树影,她绕过几条并不曲折的小路,耳边回旋着稀稀疏疏的蝉鸣。若不是头顶上那片灰蒙蒙的天,很难让人想象到已经晌午了。

    “串串,以后到了江家要记得听话,别任性。”

    钱串串抬着眼眸看了眼自己的保姆常云,她抿了抿唇,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她的思绪仿佛还停留在一个月以前的夜里,一通刺耳的电话铃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噩耗——父母在一次正常的维和任务中不幸遇难了。

    几个月前钱串串的父母接到上级命令,到边疆做正常的驻守维和。没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从此陪伴了她十四年的父母将长眠于地下,再不会多看她一眼。

    一时间烈士家属的名号硬生生的砸在她的头上,即使她想拼命的甩掉。她仰头望了眼天空,灰蒙蒙的天空并不刺眼,她知道从此自己的名字背后都将加一个后缀——孤儿。

    父亲钱承生前的一位至交好友江开孝因不忍钱串串被上面的人另作安排,就做主把她留在了江家,打今儿起,她就是江家的养女了。而钱串串从此以后最大的心愿就是——安稳度日,自求多福。

    常云拉着她的手站在江家的大门外,叩响大门后不多时便从里面走出一位保姆。她认识钱串串,先是冲串串一笑,而后把她们二人往屋里带。

    当她们走到正厅门口时,就有位穿着绿军装的妇人站在那,她便是江开孝的妻子,李云梅。三十几岁的人面容姣好仍是b市军区的一枝花,钱串串曾听她父亲说过,当军区的兵们得知李云梅嫁给了江开孝时,大伙儿都一阵唉声叹气的,暗叹不如江开孝的家境好。

    江开孝的父亲江荣富是早期打入京城的开国元勋,在当时是b市军区的政委,而当已是中央的军委委员,而江开孝现在是b市军区某集团军甲种c师师长,他的哥哥江开仁目前在南京军区担任副司令一职,用个家境显赫来形容江家,一点也不会过。

    常云和李云梅在说着什么,而钱串串一直耷拉着脑袋,直到她听见有人唤了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往声源的方向看。

    “首长夫人,我把串串带来了。”常云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欲要落下,也许是她怕坏了气氛,才吸了吸鼻,控制了情绪,低眉唤了几声钱串串的名字。

    “可能是钱首长他们才过世不久,串串她还没恢复好吧。”常云见钱串串还不向李云梅打招呼就赶忙解释了一句。

    李云梅上下打量了钱串串一番,满脸堆着笑,说道:“钱串儿从小就是咱大院里最聪明伶俐的孩子,你肯放心把她交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站在一旁的钱串串一心想着马上要和照顾自己十四年的云姨分别了,她极不舍的扯着常云的衣袖不肯松手,并未理会李云梅的话。

    “串串,别闹,快叫一声李姨,以后你得乖乖听她的话啊。”常云见她还没向李云梅行礼,就把手抽出来反握着她,微微递了个眼色过去。

    钱串串明白云姨的意思,于是支起身子往后撤了几步,恭恭敬敬的朝李云梅鞠了一躬,并喊了声“李姨”。

    而以前她见李云梅的时候只是礼貌的鞠躬罢了,因为她知道李云梅并不待见她,至于原因她这么小自然不清楚。

    李云梅见她给自己鞠了这一躬,才客套的笑说道:“谁说我们钱串儿不懂事了!”

    常云看这情形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在这之前她一直怕江家人对串串有看法。

    “首长夫人,我就先走了,串串就有劳您和首长费心了。”常云说这话时眼神里充满了真挚,还未等李云梅接话,就双腿跪地向她深深叩头,只愿将来串串能在江家好过些。

    “常嫂子你这是做什么,钱团长肯把女儿托付给我们,我和开孝怎会不尽心照顾。更何况他和开孝关系亲厚,我会把她当女儿带的。”李云梅见她行了这么大的礼也急忙上前把常云扶起来。

    因提到故去的钱承,李云梅也用手帕沾去眼角的泪水,待她低下眼眉时,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钱串串,她望着那稚气未脱的面容竟一时出了神,直到好大一会儿她才回过神,继续道:“你若还有什么话想交代钱串儿就在这里说吧,我手头上还有点事要做。”她匆匆忙的说罢便转过身向厅里走去。

    常云见她走远了,这才再度看向钱串串,一想到将来这孩子再没了依靠,眼泪就“啪嗒”打在了钱串串的脸颊上。

    钱串串看着云姨眼中泛着晶亮,她抬手擦去云姨眼中的泪水,抿了抿唇轻声道:“云姨,让你费心了,将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常云眼里含着泪将她轻揽在怀里,一想到将来会孤苦伶仃的钱串串便轻声呜咽了起来,而这里毕竟是江家,最终她收了泪水,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钱串串。

    “以后要懂得照顾自己,你江叔人不错,他们会好好待你的。”

    等常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钱串串的眼前,李云梅不知何时已从厅堂走到她跟前了,轻拍了她的肩膀,说了句:“你跟我上楼吧。”

    钱串串抬着眼眸看着李云梅身上军绿色的军服,抿着唇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跟在李云梅的身后走楼梯,李云梅的步子稍快,快到她有些跟不上。就在她只顾着闷头向楼上走去的时候,前面的李云梅突然停下了脚步,她险些一头撞上去。

    停下脚步的李云梅并没察觉到她身后的情况,她朝身后歪了歪头说道:“你的房间是你江叔特意安排的,不过你此时见不到他,他随你江爷爷一起去南京军区告慰烈士家属了。这不刚好江平的大伯也在南京军区,估摸着怎么也得三四天以后才回来,家里就只有我和江平。”

    当钱串串听到“烈士家属”时,她的心猛然一揪,她想这辈子大概都会对这个词有抵触吧。李云梅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见她不吱声便说起家里的近况。

    李云梅指了指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房,推开门时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江平就住你对面。”

    随着李云梅推开了那扇木门,钱串串往里望了一眼,她知道从此这就是将来自己栖息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处可以展露自己真实一面的地方了。

    她默默的走进了房间,这里的布局很朴实,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床的对面摆放了一个大大的木质衣柜,除此之外并没别的家具,可这对钱串串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转过身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谢谢李姨,我很喜欢这里。”

    李云梅莞尔一笑,说道:“客套了不是,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钱串串点了点头,不再接腔,待李云梅关上房门,她才把手中的行李箱放在红木地板上,而人则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她没精打采的看着对面墙壁上的细纹,思绪又被带回到之前她住了十四年的房子,那里早已没了欢笑,她的爷爷是军区的前司令员,在她五岁那年便因肺癌撒手人寰,而她的父母此后也再不能陪她走过接下来的日子。

    想到这儿她的情绪再度低落,胸腔里似积什么东西压的她难受。眼眸里冰凉的液体滑过脸颊,默默的流到嘴角。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钱串串警醒的坐直了身子问道:“谁?”

    她见对方仍旧不吱声便知道这人一定是江平,江开孝的小儿子。

    “你别进来了,我困了!”钱串串迅速的脱掉了鞋子,往床中央躺。在她心情最低落的时候也是最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因而还没等外面的人回答她便抢先一步回绝了。

    等钱串串躺在床上有一会儿了,便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渐息渐远,她的眼泪再度落下,暗想,江平对不起,就请容我最后一次的任性,从此以后再不会了。

    正文钱妞转班

    钱串串在江家已经住了三四天的光景,若说这里的布局她是早就熟悉了,在此之前她也经常来这里串门子,不过那时她主要是找江平。

    江平和她一般儿大,是江开孝的小儿子,他的上面还有位大哥,叫江和。兄弟俩的年龄相差十几岁。江和的母亲在生江和的那天因难产撒手人寰了。江开孝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找,直到有人说,江和需要一个母亲。

    于是,他在军区的文工团挑选了当时最耀眼的女兵李云梅。嫁到江家的李云梅对江和也算不错,这么多年来一直扮演着一位好母亲的角色。而今,江和又在西藏做驻守军兵,常年也不回一趟家。

    李云梅作为江开孝的现任妻子为他生下一女一男,女孩是江平的姐姐,江南,如今在外地的寄宿学校读高中。有了江南以后李云梅就一心想要个儿子,后来当她生下江平后就把他捧在手心儿里当宝贝疙瘩似的护着,生怕他磕着碰着了。

    江平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成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他的骨子里就有一股野劲儿,外加每回他捅完篓子都有李云梅的庇护,他的气焰就更加无法无天了。江开孝见李云梅护犊子护的厉害,他就特有成见,在他眼里被骄纵的孩子成不了大器。

    清晨,窗外的光线打进屋里,钱串串掀开身上的被子,打开床边的窗户,窗外的青松枝上沾满了晨起的露珠。她眼瞅着露珠的变化竟有些出神了,可当她想起今天是重新返校的第一天时,就急急忙忙下床出去洗漱,她可不想在头一天就迟到。

    在另一个房间,江平晨起口渴,他哈欠连连的走出卧室,半眯的眸子并不怎么看路,就只听“砰”的一声他跟人撞上了。

    “串儿,怎么是你啊。”江平用手捂着脑门,拿眼仔细一瞧,原来是钱串串,遂心情大好。自从得知父亲要把钱串串领到江家养,他就特高兴,要问原因,他自己也闹不明白。

    “你!”钱串串捂着额头,她疼得几乎说不出来,脸上立刻拧成包子状。暗想成日里江平就不老实吃饭,这下好了,撞着他跟撞堵墙似的。

    “撞得很严重?要不叫李伯伯给你看看吧。”江平见她的手一直捂着脑门,就以为她一定撞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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