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房遗爱和程处亮这两个难兄难弟跪在路上,一阵头晕目眩,程处亮实在是撑不住了连连摇头道:“不行,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头晕的厉害。你娘这招真够狠的,下次再也不干这破事了,要人命啊。”
一旁房遗爱早已无力地翻身躺在地上,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道:“你自找的,本来罚我一个人就行了,谁知道你丫的脑子抽什么风,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程处亮翻了翻白眼,跟着在地上躺下,说道:“你说的好听,我要是不跟着你来,明天你小子肯定追着我打。想想还是算了,有难同当比较好。”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说漏嘴会这样吗,打你都是应该的!”房遗爱没好气的说道,然后翻身爬了起来,说:“别废话了,赶紧起来走吧,还有一半的路。”
“再躺会啊,头晕的很。”程处亮说道。
“哎……那就再躺会吧,这磕头的活真不是人干的。”房遗爱重新躺下,有气无力的说道,心里对那些朝圣的人是由衷的敬佩,自己才磕头磕了这么一会就有些受不了了,想想那些人一去就是大半年,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许这就是信仰吧!
第一次,房遗爱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大学毕业典礼上院长说过的与父母类似的话:人对神灵要有敬畏之心,对弱者要有怜悯之心,对病痛之人要用同情之心。
所以,现在信不信鬼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于寻常的百姓来说,得有一个信仰来寄托心灵,佛教也好,道教也好,更或者民族英雄,都是有存在的必要的。总之不管是以何种形势存在,只要能教人向善,热爱国家和民族,便足够了。
夜风吹动着,刺骨的让房遗爱心里开始明白了过来,他终于明白了卢氏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心里有些后悔了,本以为自己所做的都是为了百姓,却不曾想河州的百姓是人,但大唐又何止河州一地,整个大唐百姓四千万,又岂是一个小小河州便能代表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些许苦笑,口中发出一声叹息,终究还是狭隘了啊!
“哥哥,为何在叹气?”高阳公主一身红色的披风无声地出现在他跟前,手里握着卢氏给的竹竿。
“这一次我真的是做错了,只想到了河州,却忘了还有大唐。”房遗爱说道。
“什么还有大唐?”程处亮听得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高阳公主却闻言展颜一笑,俯身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说道:“看来哥哥是想明白了,伯母之所以罚你,其实并不是因为你用佛门欺骗人,而是你忘记了剩下的百姓。”
“哎,所以说该打啊!”房遗爱叹气道,随后从地上爬起,说:“还是好好的磕头吧,一来真心给佛祖赔个不是,二来正好记进心里头。”
“还磕啊,你头不疼么。”高阳公主白了他一眼,伸手一拉他的胳膊,说道,“快些起来吧,既然哥哥想明白了,这头便不用再磕了。只要咱们守住了这个秘密,让佛门在河州兴盛起来,这债便算是还了。”
“这……不就辜负了我娘的苦心?”房遗爱抬头说道。
“难怪伯母说你脑袋笨,真的被说准了。伯母她说了,让你们实在是扛不住了,或者是自个想明白后,便不用再跪了。”高阳公主轻声说道。
房遗爱还没说话,一旁的程处亮便翻身起来,插话道:“听你媳妇的,赶紧起来吧,她肯定不会骗你。”
“你丫的就是想偷懒,说的就好像我媳妇不开口,你就没想过起来似的。”房遗爱瞪了他一眼,骂完后伸手抓住高阳公主的手,说道,“媳妇,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