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冈村光谷的办公室来来往往了许多人。他们看见三个人这令人费解的状态,虽然不敢多问,但难免多看几眼。
最后还是冈村光谷无法忍受这奇怪的气氛,对齐思明使了个眼色。
齐思明立刻会意,仿佛刚看见啸海一样,“这不是天颢吗?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光顾着喝咖啡,都没有照顾到你。”
啸海站起身来并不说话,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冈村光谷毕竟是承蒙他叔父的照顾多时,并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自然不能在啸海这种强压之下坦然自若。他想要发火,可又没有理由,只能气闷地站起来,问道:“张监督,不知你找我何事?”
啸海开门见山,“拙荆因为就职于铃铛阁中学,今天上午被都带回了宪兵队进行审查,我想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冈村光谷的表情似乎有些迷惑,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啸海的妻子是哪一位;齐思明在一旁悄悄耳语了几句,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暧昧起来;而思明的笑容里也带着几分猥琐和得逞。
啸海的怒火冲上了头顶,可是他不能乱了阵脚,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二人。
冈村光谷带着那副令人讨厌的模样,告诉他:“张监督不必担心,我们只是请尊夫人来聊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听说尊夫人和我叔父还是旧相识,我自然不会怠慢。”
啸海的拳头握得死紧,“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冈村少佐尽快释放拙荆!”
冈村光谷被他这毫无波澜的表情激怒了,“怎么?你说放人就放人?你当大日本帝国是可以随意摆弄的吗?告诉你,在这里听我的!”
“冈村少佐好大的火气!将军不在天津,难道把军权交给了少佐?”一个略带轻蔑和戏谑的女声,在他们几个身后响起。
啸海回头一看,竟是中岛成子。看来杨明天等不及了,提早把她请了过来。
中岛成子的眼神划过面前的两个人,啸海看了轻蔑和厌恶。
其实他也早有耳闻,冈村光谷是冈村宁次的侄子,就像阿部规秀一样,为了家族能够收获军功,把自己族内的子侄带到中国战场“镀金”。可是这个冈村光谷可不比阿部大正,他是一个十足的草包,只是因为他叔父的权力极大,所以就把日本驻津宪兵队司令官的职位给了他。
可是冈村光谷为人贪财好色,作为日本驻津宪兵队的司令官并没有握住军权。相反,他每天都跟着齐思明厮混,抽取白粉馆、花街、花会的水头(利润);时不时地拿“抗日分子”的名头去敲诈街面上的商铺老板大量钱财,手段颇为下作,也算是天津卫的一个笑话。
冈村宁次也知道这个侄子是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在川岛芳子走后,他把天津境内很多工作都交给了茂川秀禾所主管的参谋部。
中岛成子本身又是一个手腕狠戾的女间谍,自然也看不上冈村光谷这个纨绔子弟,无论公私都颇不给他面子,所以他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是有几分惧怕的。
这个时候冈村光谷看见她的出现,也是吓了一跳,生怕她把自己胡闹的事情告诉冈村宁次。
中岛成子话中并没有提及铭华,仿佛和啸海也是偶遇。“冈村少佐,听说你到铃铛阁中学抓回来一批教师员工,不知道关押在哪里?你说他们通共,我受茂川先生的指派,来亲自问一问。现在天津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稳日子,万一真有哪个学校通共,我们参谋部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冈村光谷听了这话,有几分慌乱,赶忙给齐思明使眼色。
齐思明最近一段时间在天津街面很是猖狂,本以为攀上了冈村叔侄,自己的地位就算是牢不可破了。可是没想到,冈村宁次离开天津的时候,竟把大权交给了茂川秀禾打理,而不是交给自己的侄子。所以,现在的他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他看见中岛成子,知道她对自己没有好感,可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谄媚地笑道:“中岛小姐,我们根据线报,有一个游击队长曾经到铃铛阁中学,很快又离开了。所以我们才去把那里的老师都抓回来,问上一问!”
“那游击队长姓甚名谁?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游击队长?他出现在天津,你为什么不向我们报告?”
中岛成子的几句话,问得齐思明瞠目结舌,冈村光谷也把怀疑的眼神投向了他。
啸海知道,齐思明可能真的见到了高盛宇,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