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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黑第8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

    张积心生疑虑,慢慢走了进去,先是看见雪白的床单上,两条笔直的小腿,随着往里走去,视野逐渐开阔,黑色的大腿,黑色的腰,黑色的上衣,一身黑色的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被竖起的衣领挡住了,可张积从头发的长度能感觉到是个女人。

    远离张积一侧的床单上,大量的鲜血积聚在深黑色身体下,在床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张积这才留意到女尸的腰部,像塞着什么东西,奇怪地凸出一截儿,张积戴起手套,用两只手指捏住外衣,撩起一看,才发现里面横插着一柄锋利的尖刀。

    那一侧的地上,还躺着个壮年的男子,在他的脚边摆有一个沉重的烟灰缸。男子的平头浸在深红色血泊中,张积弯腰探探鼻息,摇了摇头。

    他再次审视起床上的女人来,死者的衣衫不整,外套是死后才被套上去的,从外表看,真的和宁夜小说中的“黑”很相似,宁夜所说杀死的小说人物,难道就是她?

    可是这个死者是宁夜的妻子蒋晓清啊!

    一长列身穿制服的警员鱼贯而入,张积向他们出示了证件,退出了第一现场,当地的现场勘查小组随即封锁了整栋旅馆,对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老婆?”张积问宁夜。

    而宁夜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挂着手臂席地而坐,他用涣散迷离的眼神扫了张积一眼,不加理睬。

    被铐住的宁夜内心如暴风般狂乱,作为小说的主宰者,他不容许有人篡改自己的小说,所有人物的命运必须由他一手主宰。在宁夜眼中,这属于自然规律,倘若谁违反了自然规律,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黑”妄图从现实世界中改变自己的命运,犯下种种罪行后,居然还想嫁祸给自己的妻子蒋晓清。

    面对这个如梦境般的故事,宁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确信“黑”能够看透他的内心,妻子是宁夜的软肋,旅馆里拥入怀中的人不是真正的妻子,而是伪装的“黑”。“黑”有能力知道丸山桥是他和妻子度蜜月的地方。

    宁夜拾起地上的刀,趁她在怀里睡着的时候,把刀深深地扎进了她的身体里。当鲜血流出,宁夜才感受到了来自现实世界的血腥味,对小说的控制欲和征服感回流进体内,这是比丰厚稿费更重要的东西。

    宁夜自信地昂起了头,他坚信美丽的妻子一定在城市的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和孩子。

    这本几经篡改后的书,将会很快上市,它的结局永远属于宁夜。他会遵守承诺,完结以“黑”为主角的系列小说,小说不会再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他的心中不再有黑暗,只有光明的未来,牵着孩子和妻子,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漫步。平淡如水的生活,才是属于爬格小说家的命运。

    在街上被夺去的那几页结局,是妻子干的。现在回到了宁夜的手里,他牢牢握着结局,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篡改自己的作品了。

    张积撑开外套,双手叉着腰,他望着变幻莫测的天气,刚才还万里无云,现在却变得乌云密布,转眼间,大雨就倾泻而下。

    “黑”就是宁夜,宁夜就是“黑”。

    只有他们才互相明白彼此的心事,也许宁夜早已发现妻子的预谋,陷入小说无法自拔的他,神志混沌的情况下在快递公司打了报警电话,他将自己伪装成“黑”的声音,就好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真不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尾声

    宁小樱在专家们的共同努力下,康复得很快,再过一周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张积拎着满满一袋零食找到了宁小樱的病房:“小樱,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把超市里的零食各买了一样。”其实他是没有抵抗住漂亮导购小姐的推销。

    “喂,病人现在能吃这些吗?你们这些大人真是一点儿都不会照顾孩子。”一位护士端着不锈钢的托盘走到宁小樱的病床边,“小樱,打针了。”

    女孩顺从地撩起病服的袖子,把手臂交给了护士,孩子扭头问张积:“警察叔叔,我爸爸怎么没来看我?”

    “他正忙着新书的事情呢。哦,差点儿忘了,他让我带一本新书给你。”张积把书递给了宁小樱。

    女孩如获至宝般地抱在了怀中,又问:“警察叔叔,你觉得我爸爸的书好看吗?”

    宁夜的新书销售十分火爆,来的路上,张积也翻了几页,只是看到“黑”这个名字,他就感觉不舒服。

    “挺不错的,就是结局我不喜欢。”张积如实回答道。

    由于出版方没有拿到宁夜的结局,所以找枪手续写了一个结局。

    护士打完了针,在记录板上打了个钩,叮嘱张积:“孩子下周出院,医院床位紧张,你记得早点儿来接她。”

    护士误以为张积是宁小樱的父亲了。张积愣着目送护士走出去,不知该解释还是不解释,是自己逮捕了这个孩子的父亲,让她无家可归了。

    宁小樱拉拉张积的手,悄悄对他说:“爸爸给过我一件东西,在我睡觉时他藏在了我枕头下,我谁也没给看过,现在送给叔叔。上面有好多字,可是我都不认识。”说完,孩子对着他率真地笑了起来。

    张积想装出一个笑容,可僵硬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医院,不愿再在这个让他触景生悲的地方多待下去。

    孟大雷和山姗相继去世,凌薇仍在接受调查,不管结局如何,张积是不会原谅凌薇的。张积知道凌薇曾经学过枪械,自己上交的枪里少的那枚子弹,就是射死山姗的那一枚。

    山姗是蒋博文的情人,在蒋博文的开房记录里,张积看见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山姗是陈泉金钱诱惑下衍生出的警界耻辱,山姗时常将警方扫毒的行动时间透露给蒋博文和陈泉,以换取大笔的报酬。

    为了保持联络,陈泉就让蒋博文作为通信员,负责与山姗的接触,两个人才会萌生出爱意。所以当蒋博文出车祸后,山姗生怕自己暴露,在医院探望昏迷中的蒋博文时,正巧被护士询问,说出自己是蒋博文的女友。

    更让张积伤心的是,自己在风行快递店里遭袭击一事,是山姗通风报信,故意在电话里拖延时间,让毒贩有时间及时赶到,乔装成中年男人的样子,偷袭张积后取走了快递公司里和她自己有关的资料信息。这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自己,不惜牺牲每一个身边的人。

    孟大雷调查访问过的孙敏,也被张积带回警局协助调查有关死者于滔卧轨一案。这位顽固的寡妇知道蒋晓清身亡之后,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蒋晓清帮助她杀死丈夫于滔的事实经过,只是这样的谋杀没有一件物证。由于凶手已经死亡,所以警局领导决定将此一系列案件封档。

    在风行快递店纸箱里发现的快递公司老板的尸体,经法医检验,从尸块的指甲中提取了dna皮屑,确认和陈泉的匹配,陈泉被他发现了走私贩毒的勾当,将快递公司老板王伟初残忍地杀害分尸。不过,这事已无法考证,相关人员全都死了。

    快递公司的后院也被彻底搜查,其中一名制毒人员的女友在航天所工作,他经常盗用快递公司的线路偷打电话。而快递公司老板王伟初看见的外星人,则是翻落的整包粉状毒品撒在戴着眼镜的制毒人员身上,才会让王伟初误以为看见的是眼睛又黑又大,浑身雪白的外星人。

    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消息是,宁夜的妻子蒋晓清,正是蒋博文的姐姐,她一定会为弟弟报仇的。在丈夫宁夜的小说中寻找灵感的蒋晓清,利用沉溺于自己的小说世界中难以自拔的宁夜,将整起案件搅和得异常离奇古怪。

    司法相关部门正为宁夜进行精神鉴定,以判断他将妻子蒋晓清当作小说人物“黑”杀害时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不论鉴定结果如何,宁夜的下半生肯定是不能写小说了。

    缠在脑袋上的绷带下面开始瘙痒,张积索性解下了绷带。

    突然,他想到了宁小樱给他的纸,落款上的日期差不多是宁夜截稿的时间。这是一张文稿,张积认真地读完了它,却还是无法看出宁夜创作时处于何种精神状态。

    这是我为小说创作的另一个结局,虽然不是正式出版的结局,可是我喜欢这个结局。

    谨以此献给我最亲爱的妻子蒋晓清和女儿宁小樱。

    有样模糊的东西在眼前晃动,哪怕闭起眼睛,黑都摆脱不了这眩晕的感觉,用力想看清近处的东西,视线却模糊起来。

    透着丝丝寒意的物体逼近鼻尖,黑依稀感觉出物体的轮廓,远处的光洒在眼皮上……

    一只有力的手正用力推着什么,是男人的手臂,这件物品被人从身上拽了下来,紧接着是激烈的缠斗,阳光刺痛了眼睛,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突然印刻在了黑的头脑中,他记起那是坠楼女孩儿的观音玉坠。

    女孩儿坠落的龙东大楼的玻璃幕墙,如走马灯般掠过所有死者的脸,惨白的女孩儿、浮肿的马玲、焦臭的华榕,真凶却不在其中。

    难道是我错了?

    黑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剧烈地抖了起来。

    黑推门进屋,漆黑的房间里一道红色的光线正对他的额头。

    火光一闪,一声短促的响声,黑慌忙闪身躲避,来复枪打中了他的肩膀,黑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传说中的侦探?”坠楼女孩儿的父亲打开了灯,他放下来复枪,掏出一把小手枪,所有的枪都是从边境非法走私买来的。他将枪口指向了地上的黑,“只要你死了,我们家的案子也就完结了,保险金足够我享受下半辈子了。”

    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他在门外才明白真正的凶手是坠楼女孩儿的父亲,他错杀了华榕,那位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的母亲。

    他一直期待这一时刻,来吧,让这一个会让人终生痛苦的能力彻底消失吧!

    枪声响起,黑全身都松弛了下来,不再有知觉。

    “先生,先生,醒醒!醒醒!”

    黑能够听见耳边有人在呼唤他,这种声音像是来自天堂,要将他从鬼门关呼唤回来。

    “你终于醒了。”一位白衣天使会心地笑了。

    “我还活着?”黑感觉右半身毫无知觉了。

    “我们刚给你做了个小型的手术,虽然子弹贯穿了你的身体,但你不会有大碍。”

    “怎么会这样?”黑不知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想杀你的人,买了把劣质的土枪,开枪时走火,子弹从后面飞了出来,把他自己打死了。”护士斜眼瞄了瞄邻床,“你运气真好。”

    黑下了床,走到了尸体旁,遗体马上就要被运往太平间,由于死者没有亲戚,很快就会被火化。

    靠近头部的被单几乎被血水粘在了脸上,黑掀开被单,盯着死者尚未瞑目的眼睛,除了空洞什么都没有。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他皱起眉头,用力看向瞳孔的深处,可他依然毫无感觉。

    黑突然在人来人往的病房里,像一个疯子一样放声大笑起来,他想高举双手,可麻药的药性还没过,他失去了平衡,四肢平放,躺在医院凉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仍旧笑个不停。

    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但看得出不是遇见了可笑的人或事,而是发自肺腑的愉快。

    感谢我不再能看见那些黑暗的东西,像被切除了一个痛苦多年的恶性肿瘤。

    不论是谁带走了这个诅咒,是人,还是命运注定,这将是崭新的开始。

    或许,我不应该再叫“黑”了。

    我的名字叫黑 完

    第二章 人系列

    惶恐的人

    为了爱,奋不顾身。

    因为爱,灰飞烟灭。

    chapter 1

    只剩下两小时。

    我只有两小时说服他杀了我。

    我正在一家港式茶餐厅的吸烟区,坐在对面的男青年是我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他叫林捷,热烈追求了我一年,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可是不喜欢的人始终喜欢不起来。

    所以他才是杀我的最佳人选。

    一见到他那张哀愁的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林捷,你以后别来烦我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微胖的身体在桌子下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除了说为什么你还会说什么?”我学着他的语气,喝问,“一个大男人老是纠缠不清,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讨厌吗?”

    “你讨厌……我?”他神情沮丧,看起来就快哭了。

    “是的。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我故意提高了嗓门。邻座两个抽烟的男人闻声扭头看来,一股呛人的烟味飘来。

    林捷羞愧地低下头,将十根手指插入头发,痛苦地搅动着,嘴里仍在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我偷偷看了看手表,十四点十六分,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必须要逼他了。

    “你自个儿继续‘为什么’吧!”我踢开椅子,挎起包转身就走。

    “站住!”

    不出所料,林捷叫住了我。语气比往常凶了不少,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忍住笑意,继续我的演出。

    “哦,想拿回送我的东西对吧!我全部还给你!”我从包里掏出手机、项链、名牌墨镜,一件件扔向林捷。

    他不躲不闪,任由那些昂贵的东西砸在身上,看得出,他竭力压抑着胸中的怒火。

    “你疯啦!”林捷大吼起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

    餐厅里所有顾客的目光全投了过来。

    “怎么?你还想打我?”我挣脱他的手,将事先准备好的小刀握在了手里。

    没想到我身上会带着刀,林捷愣在了原地,被我甩开的手也不知所措地定在半空中。

    “想让我爱上你,索性杀了我吧!”我把小刀转了一百八十度,将刀柄那头递了过去。

    林捷仿佛触电般,立刻缩回了双手。

    我把刀放在了桌子上:“你这个懦夫。连拿刀的勇气都没有,根本不配喜欢我。”

    “闭嘴!”林捷一把抓起刀,我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意。

    这个男人终于被我激怒了。

    “懦夫!”

    在他的怒火上浇下一把油后,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留在我视网膜上的最后一个影像,是举刀向我喉咙刺来的林捷。

    chapter 2

    我叫萧夏。

    七天前,我杀了陈柏林。

    我仍清晰记得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不容辩驳的嚣张气焰,转身离开的姿势,让我无法克制冲动。

    我没想过要杀他,只是我拒绝接受他的分手,用我的方式。

    我不顾扎手的仙人球,将窗台上的仙人球花盆重重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低沉的喊叫,向前扑倒在地,一动不动。我怔了半天,才想到去试试他的鼻息。

    眼前的男人没有了呼吸,我这才发现自己满手的鲜血。激动过后,被仙人球扎伤的手传来了痛感。

    我直视着脚边的尸体,他后脑勺上可怕的窟窿噗噗地冒着浓厚的血泡,我突然变得清醒起来。对这个已经不爱我的前男友,我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不能错过商厦最后一天的打折。

    我把尸体拖进了卫生间里,拿走了他的手机,并且关了机。仔细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将满地的花盆碎片统统装进了一个垃圾袋中。用止血绷带包扎了一下手掌,换一身适合搭配手套的衣服。

    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装扮,我看到的是一个自信独立、美艳绝伦的女人,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妩媚,哪怕这种美丽包裹着死亡的气息。

    黑色的手套完美地掩饰了我受伤的手,戴上蛤蟆镜挡起半张脸,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放相约一起shoppg(购物)的同事的鸽子,万一以后警察推算陈柏林的失踪时间,很可能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我要装作和平时一样,处理尸体的方法可以在路上慢慢想。

    梳妆完毕准备出发,我挎起手提包,但转念一想,还是换了个容量较大的挎包。家里有一具需要处理的尸体,肯定有许多要买的东西!

    我迅速在心里罗列了一张购物清单,就像一个杀人如麻的老手,十分精通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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