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麾下,有义渠一郡,可这半个郡,都要听令于他,再看看其他十一郡,哪能有这样的情况,国务府各司,盘根错杂,秦国大权,都在秦王手中,这样想来,多半是反话吧。
对此,翟荣面色不悦起来。
“臣出自草原,少读秦字,粗鄙之人,实不知大王之意也?”
知翟荣心中所想,嬴荡也是不怒,他反而是高举酒杯,示意芈媗与翟荣二人同饮。
芈媗当即会意,先行谢王之恩,那翟荣见之,只好跟上,两人又俱是对着秦王行礼。
这个节奏,那就对了。
古往今来,能制服义渠者,非芈美人也!
“我秦治下,俱尊秦法,法者,不可因一人而废,也不可因一地而更,我秦设义渠郡这几年,乃有四县,俱是以秦法治之,县有县令,郡有郡守,里有里正,亭有亭长,此为秦国之治也。
再说这郁郅一城,位列放马原上,义渠人崛起的地方,为我秦义渠郡第五县也,此处,原是义渠王畿,后乃立义渠郡府,开行秦法。
在去年之时,又设立郁郅一县,立大学宫一座,国务府各府台各司,俱有秦吏入住,这般来看,不出五年,放马原上的勇士,可尽皆在我秦法之下,此方为秦法之治也。
商君之时,我秦已废分封,封君之人,乃有食邑,无有佣兵者,依照秦律,天下大军,无不归于上将军统辖,无不效忠寡人也,放马原既为我秦土,也定得尊此法度,那义渠君这佣兵之举,秦法可就不容了。
不过嘛,凡事都有例外,今时今日,寡人就愿法外开恩,为我大秦再立一军,由义渠勇士而立,由义渠君所掌,此所谓名正儿言顺,也合乎我秦律令也,义渠君也只有坐拥此军后,方才为我秦真正之臣,不再立下于秦法之外。”
秦国之下,皆尊一法,秦王以此为借口,要开始对义渠勇士进行收编了。
三年已有,对义渠郡的治理,第一步已经是完成了,接下来做的,就是第二部了,将翟荣变成战卒将军那样,将义渠勇士变成战卒那样,就是秦王的目的。
历朝历代以来,但凡强大的王朝,无不设有外籍兵团,秦国将来要征战的地方,还有很多,若是能以义渠人往西北征战,这将会省去许多的事情,再者,以苏秦之策,往北而制赵国,既然往北,那这翟荣,不就是最好的助力吗?
嬴荡都谋划过了,放马原往西北而去,可直接入河西走廊,再从河西走廊北上,这不就到了新疆吗,新疆往西,再经过了大月氏,可到中亚。
听闻此言,翟荣是慎重沉思起来。
确如秦王所言,他能感觉到,秦国对义渠郡的统治,是越来越周密了,这就像是一张大网,离得他越来越近,让他的活动空间,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到身不由己的地步。
秦人的统治,很有一套,他们以郡守之名,联络各地中下层贵族,重点扶植,与高层贵族相抗,翟荣明白,中下层贵族对他的忠心,是最少的,也是最容易被秦人拉拢。
今日在城外,芈媗又说了那样一番言语,这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退路是越来越窄,似乎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