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寡人看到如此威壮之师,心中却是在思,何时能天下为一,不再有战,凡战之死伤,亦是寡人子民也。”
冯章知秦王心意,大王乃肺腑之言。
天下人人皆说,秦王虎狼,可实际上的,真正的秦王,是个仁义之君,他冯章会看错,难道以仁义治国的孟轲,能看错吗?
犹记得当年,在洛阳抵抗姬职时,这位君王,面对死伤的士卒,表现的颇为伤感,曾有七日,一言不发。
“大王无需忧虑,臣之此战,只为围城,不为攻城,臣一去新郑,就立即做出攻城之势,令韩军不敢出也,臣也当尊大王令,体恤军民,让庶民少伤,顺利归国。
至于这战卒各军,屯兵各部,乃我秦之师,大王之军,非是征兆子民也,他们能征善战,久经训练,食王之禄,为王作战,他们何惧韩人耶,因此,大王也不用怀伤。
自大王变法之后,有太医一学,我秦子民,也能受医者之治,大秦将士,也有战地医宫可救,还有战卒之力,屯兵之勇,不再以征召子民为军,比之诸国,我秦死伤子民,已是甚少,何况,废韩之后,天下唯一,指日可待!”
冯章的这番劝阻之言,嬴荡还是能听进去的。
身为战国之君,岂能做个圣母,他就只是伤感罢了,感性罢了,他的理性,会让他成为一个秦王的。
自他来此,已近九年,秦国战事,有巴蜀一战,楚国一战,河东一战,六国一战,还有一场季君之乱,幸好义渠还没打起来,这么一算,平均一年半,就有一战,节奏紧密的时候,两年曾有三战。
秦武王啊,武王!
这个名字,倒也一点不错,所幸这每一战,尽皆有所得,借秦国丞相殷丽吉言,再有六年,天下可定也。
想到此,嬴荡令人端来酒杯,与冯章饮了一番。
“都督之言,听在寡人耳中,入了寡人心也,平定天下,韩国为重,此战干系,就在洛阳都督、荆州都督的身上了!”
此时,秦王身旁,还有一人,正是荆州都督白起。
破韩之策,需得白起与冯章配合,白起从洛阳来此,为商议军事,现在,又同与秦王,为冯章大军送行。
“此一战,洛阳都督为东,而臣为西,此所谓身声东击西也,臣于都督,心意相通,可破韩也,此番,我秦军如此之势,先锋又以咸阳将军,韩人必信,我秦直奔新郑之举。
昨日,又有斥候军传来消息,韩王招募韩人,准备以新郑坚守,野王、阳翟两将,尽皆受韩王令,令其支援新郑,破韩之策,已行之也!
除此,臣已令黑旗、卫城二军,以为咸阳将军为掩护,南下阳翟,布阵伏击阳翟一军,皂游、擎苍二军,则留守洛阳,监视野王动向,但有进况,臣定当报于洛阳都督也,也请都督安心!”
破韩之策,乃白起所定,秦王令,也是由白起全权统辖。
破韩之重,在与野王阳翟也,野王在洛阳以北,离洛阳近,而阳翟在大河以南,离洛阳远,秦军前去阻击,也就需得先阳翟而后野王。
白起之法,是借用秦先锋南下的机会,让战卒二军,与孟贲同行,让韩人误以为一军,过了大河后,再行分兵,暗中埋伏于阳翟之野,歼灭阳翟所出援军,再攻下阳翟。
“如今,万事皆备,可行军也,那就请两位都督先行,寡人不日则南下,再去新郑,去见一见韩王,对于野王、阳翟二将,尽多生擒,只有生擒,才能令韩王,知其退路已断,割地于我秦!”
战场之事,谁能说定,生擒之事,也只能是尽量罢了,能之最好,不能算了。
君臣三人之间,又说了片刻,冯章见时日已到,不再耽搁,直下新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