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糟它是越发酵越有味儿,有味儿到都能散发出一种独有的迷香————咳咳,原谅奇葩们不是人的想法吧,他们本就是非人的禽兽撒!禽兽都是肉食动物,喜欢肉多滴。
恰恰,仲宁也是奇葩,而且————憧阴货揣测,保肥猪看不上旗滟,看不上自己,却绝对看得上仲宁!谁叫人家妈会生,把个仲宁生的一看就象“三好学生”,五讲四美,尊老爱幼,八荣八耻————也许,因为第一次滚床单那会儿,保大姐也跟仲宁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也不见得好,可,憧阴货敢肯定,仲宁绝对属于那种“七大姑八大姨”的“极品宠物”,他人豪爽,嘴甜心细,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儿很爷们儿,这样裹久了,保准绝对有“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生活习性的保常王八眼对绿豆,就看上鸟!
那怎么行!!
憧落落同志一想到此,浑身一麻,头皮都起疙瘩!不过,他知道自己要稳住,蛛丝马迹不能泄!
憧落落把手怏怏一抬,朝那花圈摆了摆,
“拿远点,象个苕,这花有毒不晓得,跟它呆两个小时,头昏沉沉,呆久了,掉头发,”
仲宁一哼笑,也没做声,不过把花圈搬到那边桌子上,憧落落望着他的背影,眼睛都眯起来了,要快点通知肥猪不叫她上来!
憧落落强撑着要起身,仲宁一回头,连忙过来要扶他,“有没有人照顾撒,我找几个人过来好不好,”
憧落落个嘎巴子不领情,哼了一声,
“是不是我哥又给你许了什么好事,你想着找我?”
仲宁见他自己站得起来,就松了手,也不隐瞒,
“你哥哥要晓得你这样英勇为人民,肯定为你组个团来照顾你,”
憧落落若无其事走向洗手间,一只手放在腰间,其实,是悄悄在摸口袋里的手机,一边还装成很不耐烦滴说,“你别告诉他啊,老子还记恨着上件事咧,”
进了洗手间,关门前听见仲宁悠悠闲闲坐在床边说,“我肯定已经告诉他了咧,”憧落落咬牙想,看吧,就这么个货色,绝对唯利是图,肯定是憧枪枪又跟他做成鸟一大笔生意,逼逼滴,娘老子都能出卖!好像又听见他在说,“你哥知道你喜欢吃‘荷水榭’的螃蟹,给你订了最好的包房,你去岔着吃啊———”
憧落落阴沉着脸一进洗手间就把水龙头开得蛮大,外面的仲宁还以为他是不想听他讲他哥哥,其实咧,“喂,保常吗,你现在别上来,千万别上来啊,————恩恩,来了几个找我讨债滴————红烧肉?好好,你自己吃自己吃,都吃了都可以好不好,千万别上来听见没有,我再打电话叫你上来你再上来————你不管我吃好不好,我吃你剩下来的都可以————千万别上来啊————”
挂了电话,憧阴货望着手机发了好半天呆,
吃你剩下来的都可以?老子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21
今儿个注定是个叫人凌乱的日子。
本来非常喜庆。保大姐领工资。工资单子上,保大姐的签字是最一笔一划的一个,因为庄重而激动。签完字后的保大姐,通常会以那种类似迷离的笑容一直数着那几张票子,从财会室一直数到她的杂物间,(哪有那么多,就是反复数),然后放在裤子口袋里拍了又拍,————这时,迷离的笑容才会稍稍隐退,接着,是那种全然爽朗的笑容,类似,49年解放了,76年粉碎四人帮了,78年改革开放了,————劳动人民的大日子哇!
通常领了钱,保大姐会给自己加个餐什么的,今天心情更好的是,伺候憧阴货的日子明天就到头了,保大姐宅心仁厚,一想,干脆回去蒸个鸡蛋,憧阴货一碗,她自己一碗,一来算给自己加餐,也算给憧阴货践行了。
下了班,回家直接蒸鸡蛋。
黄澄澄,看得都喜人!保大姐抱着保温桶去了医院,“你怎么现在才来,”憧落落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可人就是懒,总在床上赖着,此时,他正盘腿坐在床上嘴里叼着支烟,一个人玩牌。都瞄顶上那钟好几次了,她早该下班了,现在才来,保大姐把保温桶放在旁边的矮柜上,不跟嘎巴子一般见识,她今天心情好!
“我回去给你蒸了碗鸡蛋,快,趁热吃,”
保大姐看也不看他,只顾着弄自己的鸡蛋,她是没看到哦,憧落落明显一愣,接着,好像蛮小心翼翼,“你特意回去给我弄的?”
保大姐大大咧咧,“恩,我也给自己蒸了一碗,咱今天改善改善生活,”说着,瓢羹放好递给他一碗,自己拿起一碗笑眯眯地开始享用,咳!一碗鸡蛋?改善生活?要搁平常,憧落落笑话死她!可这个时候,———看见自己一碗,她手上一碗,————关键是他们的碗一模一样,都是街上十块钱四个的那种———憧落落突然不得不承认,有点激动,鸡蛋放下,他拉住保大姐还在舀鸡蛋的胳膊,“走,我们去吃螃蟹,”说着,几大的干劲喏,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拉着保大姐就要走,保大姐还是跟着站了起来,吃螃蟹?也行,可是不能浪费了我的鸡蛋!
“你吃不吃,不吃,我带回去,”
保大姐挥开他的手收拾碗,自己的只吃了几口,他要不吃,就和着一块儿,带回去还是自己吃,憧落落拿起来三口两口都倒进嘴里,烫地唇直哆嗦,也丝毫不浪费,“走走,回来再收拾,”又要去拉她的肥胳膊,保大姐还挥,小不喜,“走就走,你拉个什么,———”
憧落落也不生气,还笑,松了手,“快点,‘荷水榭’的螃蟹可好吃了———”
在医院门口,憧落落招了辆的士,习惯性他开前面驾驶座旁的门,保大姐自然开后座的门,都进去坐好已经开车了的,只开出一点点,车又停了,就见驾驶座旁的门打开,憧阴货出来又钻进后座儿,门关上,车继续驶离去是都没发现,后面一双火眼金金看着这一幕,那脸气得!
旗滟同志跟着保大姐一路了!
从下班,她轻飘飘象踩着棉花,一路喜滋滋回家。旗滟还笑,她这是又碰见啥好事儿了?
她上楼去了。旗滟想,这长时间了,先去黄奶奶家讨个巧儿,问候问候,最好黄奶奶想着把他带到保猪猪家,这样顺理成章,多好。
没想,黄奶奶那个热情!拉着他的手哇,从小黄出生拉的粑粑是椭圆形到现在小黄睡觉尿床尿的象中国地图,全跟小黄同志的吃喝拉撒有关,总之,就一句话,小黄现在还能拉粑粑,还能尿床画地图,多亏他仗义相救,那个感恩涕零————非要留他在家里吃饭!这怎么行呢,旗滟明里暗里“提示”多次,你把我往保常家引啊,黄奶奶始终眼里心里都是小黄同志的屎和尿!
好容易从黄奶奶家“逃”出来,却正好看见保常提着个保温桶往外走,依然那样神采熠熠,保大姐走起路来,腰杆儿也直咯,昂首挺胸,嘿,这一看,还看着点点腰围———她这么走在康庄大道般是去哪儿啊?
旗滟挺好奇,没多想,又跟上了,
竟然就是到了对面的同济医院!谁病了?
旗滟赶紧停了车跟上她,却这一跟上啊
“我回去给你蒸了碗鸡蛋,快,趁热吃,”
“你特意回去给我弄的?”
“恩,我也给自己蒸了一碗,咱今天改善改善生活,”
“走,我们去吃螃蟹,”
几亲热喏!
旗滟看着,眼神里的小邪火直冲!
好哇,个憧废物敢跟老子抢人?!!
都是禽兽,且,都是靠豢养过活的禽兽,————旗滟吃他老子旗正华的,憧落吃他哥憧枪枪的,两个都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没用货儿,半斤八两,却还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
旗滟这上九流下九流狐朋狗友一大堆,最最看不上的还真就这个憧落落咧,变态还清高,他做的某些下流没品的事儿,旗滟自己不是个正经货儿都瞧不上,憧落落就是个典型滴生意不好怪铺子,运气不好怪娘肚子的货儿,没一点儿担当,好像就他一人是仙人,飘在天上,为所欲为,活该就有人该跟他收拾烂摊子,你谁都得供着他,———是滴,这烂货现在是一直有好运气把他罩着,看哪天,总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刻撒,那时候,旗滟保准快快活活地去落井下石,叫你得瑟!长得象仙人,哦,憧落落就那张模子算给人类做了贡献,确实“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逢”,坐着不动,只眼睛瞟你一下,勾死个人!可是,再仙人,也是坨狗屎大粪!旗滟打心眼儿里瞧不起。
好,现在,更是恨上了!
竟然就自己这样一个小空挡,保婆娘就被他拢了过去?
旗滟身上的小邪火一阵乱串,
好,吃螃蟹,荷水榭是不是,旗滟想起那里的烧狗肉也是一绝,偏偏憧落落是个一沾狗肉腥子就吐的没用货,有次他们一起在荷水榭鬼搞,螃蟹上就涂了点狗油,憧不死的竟然吐到脱水住了院!
旗滟阴毒一眯眼,今天老子非要送一盘整条死狗去吓死你个卖逼儿!
突然一踩油门,超过了前面的的士,旗滟决定趁早赶去荷水榭为憧不死的准备“大餐”。
这边车一超前,的士里面坐着的人是无知无觉,却,它后面的后面仲宁还在奇怪,明显旗滟的车是跟着憧落的啊,怎么突然超前飞奔而去了?
咳,真是一个巧字说不得,老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就这个情形了吧,仲宁是闲着没事儿打算再来关怀关怀憧落落滴。上次,憧落落有点怪,可是又具体看不出哪里怪,憧落落娇气,那要出一点儿事非要闹得水响,可是这次,一声不吭,但是,也好理解,他哥这次把他赶出家门,算把憧落落彻底搞怒鸟,憧枪枪本想吓唬一下他,威慑一下就算了的,好几次旁敲侧击有“招安之意”,可这次,憧落落蛮长骨气咧,就跟他哥犟上了,他哥又舍不得了,托付仲宁照看着,被仲宁“讹”了不少。
仲宁是来“尽义务”滴,却不想,才停稳车,竟然看见憧落落不晓得迈着几虚的步子跟个胖姐姐有说有笑走出来,那个胖姐姐———仲宁眯起眼,想了会儿,恍然大悟样儿,不就是会吐烟圈圈的艳色肥猪吗,憧落落怎么跟她混一块儿鸟?这个档次飞跃滴叫仲宁一时都没兴味儿过来,憧落落和艳色母猪上了一辆的士,仲宁本能去跟,却,才一发动车,一抬眼,又看见————这下,仲宁不感兴趣的,兴趣都要大增!
竟然,咱们旗滟美人儿一脸绿云罩天滴随后从门口走出来,恨恨睨着远去的的士,恨恨上了车,恨恨发动———那车启动的猛劲儿,仲宁能想象旗美人盛怒下的眼睛有多销魂!
仲宁一声“得”,也潇洒开车跟了上去。这下,好看咯,荷水榭迎来了它开张以来最火爆的一天!
荷水榭,开张没多久吧,听说有后台,生意那了不得,每天爆满。想要订它一个包房,跟约会秦淮名妓一样个标准,老早订好牌子。
憧落落有个十二孝的哥哥,老早跟他把“名妓”约好咯,他一去,只要报个名儿,就能立即“掀牌子”,上!
“保常,你尝尝,这里的蟹都是阳澄湖正宗的大闸蟹,肥着呢,听说因为阳澄湖底土质坚硬,蟹们惯于站立行走,所以肢体格外发达,我就见过那活蟹在搪瓷脸盆里站立起来,能霸住脸盆的半壁江山,————”
憧阴货好像格外高兴,话蛮多,保常却理不上他。这里的规矩,会拿只活蟹给客人过目,保常拈起来灯下细看了下,果然犀利,腹脐洁白而饱满,鼓胀的膏脂呼之欲出,蟹脚关节处的半透明皮壳下,浮动着金黄的暗香保常点头,暗香里暗想:果然有气质,阳澄湖大闸蟹的美名天下远扬,最是“四人帮”倒台的1976年之金秋,爆红!当时还不晓得是谁发明了“三公一母”的吃法。保常慢慢先卸下蟹爪、蟹螯,将周边部分逐一吃掉,然后,蟹盖被揭开的那一瞬间,保常感觉就像那一座宝藏的山洞大门,在阿里巴巴的面前吱吱呀呀地打开。
张岱云形容的不过如此:壳如盘大,中坟起,而紫蝥巨如拳,小脚肉出,油油如。掀其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团结不散,甘腴虽八珍不及————保大姐吮着美味想,象大闸蟹这样的冤家,咱好久没这样叙旧一回了,长相也不容易记牢,不过,一只好蟹的判断,还是求诸于己滴:吃蟹后,是否十指染尽,并且带有虽经反复洗涤却数日不去之顽腥;二,吃蟹后,不计数量,半只也算,会否坚拒进食别的东东。保大姐决定吃完后要一一检验滴,咳,说起来,食蟹,特别是食好蟹,真跟跳高、恋爱近似,都属于遗憾的艺术哇。
保大姐搁那儿是倾情投入地细品细品呐,她是没注意憧阴货看她滴眼神————憧阴货无不带着惊艳的打量哇,保大姐吃起蟹来————竟然如此有气质!
非常优雅,十个肥指头均沾着习惯性般的优雅,她或许是吃的太痴迷,好像骨子里的一些什么跑了出来,她是真的在品蟹,很独立的在品,很精致的在品,因为专注,叫她坐在那里,身姿、情态,都好像突然间换了一个人,尽管还是那身小肥肉,还是那半旧的大圆领t恤,那齐耳的“妈妈短发”———可,气质这东西———品蟹的保大姐比此刻荷水榭任何一间包房里穿着prada的年轻女郎来得高贵!有味儿!
憧阴货突然有些激动,
这个胖胖的女人,其实相当多面,
可以风尘,可以优雅,可以泼辣,可以精狡,可以猥琐,可以高贵,———她的每一面只闪现一下,却绝对直插你的心底,这个女人,她的过去,经历过什么憧阴货有种捞到宝的感觉,没做声,默默低下头,手指拨着蟹竟然有些许颤抖。
(好了,实在不能一气呵成了,明天学校开运动会,我第一次当裁判,有点兴奋,先歇歇了。恩,就当今天送的是礼物的小发带吧,呵呵,明天继续拆礼物。)
22
“先生,您要的龟汁狗肉因为现在人太多,可能要稍微再炖一下,马上就能给您端来,”
吃着的,突然一个服务员门打开伸进脑袋说了一句人就走了。
明显,憧阴货愣了下,几快个速度哦跳起来打开门,“喂!你们搞错了吧,谁点了龟汁狗肉的!唉,人呢!”
荷水榭说是后台硬,其实,不高档,装修一般,保常进来时看见外面三教九流举杯推盏划拳吆喝的,不过,确实生意火爆,的士在门口都停不住车,老远她娘憧阴货就下车步行过来的,因为,门前进出的各类车型实在水泄不通。
没人应,憧落落象蛮大火的把门一摔,走几步回来又想不过又转身把门拉开,“服务员!服务员!他妈都死光了,——”
“先生,您要什么,”听那口气,这里的服务员也大牌。保常想,生意好叫他们目中无人一点,也是可以理解滴,好在咱们劳动人民道来顺受惯咯,再说,有哪几家好吃的饭馆服务员又把人当人了?那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倒是态度好,咱也进不去撒。
保常是小老百姓,也没多少机会下馆子,可是,她也坚决不敢得罪服务员,因为,他们那都居红红就是湖锦的服务员,保常就亲眼所见,上次五一,因为是夏季,她帮红红到湖锦去剥蒜,可以挣点小碎银子,红红的脾气才大,有位顾客反映她端去的菜里有根头发,要求另换,红红蛮不耐烦,被顾客抢白了几句。菜又重端了一盘出去,气哼哼的红红出去前,对着菜念了几遍“咒语”,才送了出去,顾客也得意滴把菜吃了。保常看到这一切,那真是惊恐哇!红红对着盘子念的啥咒语?
阿沛,阿沛,阿沛
保常感概想“阿沛”的时候,憧落落还是一身火已经回来了,“老子又没有点,生的贱,送过来做什么———”
保常问了句很不合时宜滴话,“你不吃狗肉啊,”
顿时,憧阴货脸色都白了些,看来,光听“狗肉”两个字都有点受不住,关键是,那次吐滴太惨烈鸟,憧阴货也不回答她,保常撇了撇嘴,无所谓样儿,其实,保常也不吃狗肉,现在滴人呐,买了洋房,买了汽车,再买上一条名种狗然后再驱车前往郊外那一家慕名已久的“香肉店”去买另一条狗的全体或局部,咳,停好车,放下窗,夜色多么好,够肉多么香,就是不晓得为什么挂在车窗上的那只史努比会自动地转鸟一个身,把屁股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