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全国的童生开蒙,主管单位是国家图书馆。
虽然分为贵族学校,官员子弟学校,平民学校,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性的进步。
颜真卿琢磨了一下,点头应了下来。孔巢父肯定也没有意见。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一套人马两块牌子,颜真卿担任凤翔府大学的校长,兼教育局局长,孔巢父为副。
张军唤人去请刘承旨过府,与颜孔两老相见。具体的工作上的事情还得他们三个人协调。
而且还不止办学方面,政府这边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向两老请教,这是现成的顾问,而张军的投入不过就是两套院子。
连工资都还是由司农寺太仓署发放的。当然了,府仓这边也不可能真一毛不拔,这是两码事。
刘承旨听传令的近卫一说,衣服都没换骑上马就跑过来了,和张军一样激动不已,一进门就以师礼拜见,高呼鲁师,孔师。
张军瞬间起了一身鸡皮,感觉刘承旨这一下贼特么中二,好尴尬。但这时代就是这么个风俗,而且还真是情真意切的。
颜真卿就端坐着受了礼,孔巢父也没避让,不过是站了起来。这是自承不如颜老,礼让半身的意思。
就是不敢和颜老头平起平坐。
刘承旨认认真真的行了礼,四个人重新落座。张军就有点感慨,这个时代真是太不容易了。
但凡腰有点毛病的估计就真的只能找个深山无人问的地方隐居了,就这一天到晚的拜见相见请见没一杆子好腰是真不行。
关于教育这方面,张军原来就有和刘承旨沟通过几次,说过一些想法,但因为一切初立,并没有太深入。
事情总得先急后缓,一样一样的做。
今天这不,解决教育模式和管理机制的时机就到了。
张军给三个人详细的说了一下思路,蒙学,小学,童学为基础教育,加入地方官员考核范围,教育下乡,也就是进入村镇。
童学以上设分科学院,在分科学院之外,开设司业学院,也就是职校。
督教监下设蒙学,小学,童学,学院,司业,综合,度支,后勤,督察共九司,对通府境域内的教育建设,投入,教学进行管理指导。
大唐的学校分公立和私立,这一点张军并不打算改变什么,反而会大力支持。
只不过张军以有教无类之名,强制性的把蒙学小学和童学定义为广普学校,也就是不分良贱户口性别,只看年纪。
其实大唐的风气本就开放,男尊女卑的观念并不强,那是宋代以后的事儿,大唐接受教育的女性相当常见,张军只不过是把它定式化了。
就叫,凤翔府强制性九年制基础教育案。不管什么户藉男女,以五岁入学,到十四岁童学结业,强制入学。
强调不分贵贱,都必需入学接受教育,蒙小不分男女,童学始分男校女校。
童学结业,以后的事情就不属于强制范畴了,自由选择,不读书了也可以,继续读书也行,各科学院自由报名。
强制基础教育阶段全免费,由府衙承担,后面虽然不免,但会按成绩酌发奖学金。
通俗来说,就是孩子由府衙出钱读里、乡、县学,县学结业,是不是上州学由孩子家里自己决定,要负责学费,但有奖学金。
理论上,上了州学,就有参加科举的资格了,或者申请进入太学或者国子监读研。
但实际上,不论是科考还是进入太学和国子监,都是有门槛的,国子监是贵族学校,太学是高级官员子弟学校。
而科考需要一定级别的官员举荐,这是前提。
上学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件很昂贵的事情,所以才做不到全民性推广。
李唐开创性的教育制度事实上已经相当伟大了,至少做的比宋明要好。
而且古代就没有‘穷书生’,是‘穷’书生。概念和今天就完全不一样,不是一回事儿。真正的穷人家出不了书生。
这是认知上的错误,主要就在于很多概念上的混淆……源于从上到下对历史的太过轻视。
……
张军又把军府管理的军校序列添了两所学校。物化学院:物理化学初级学院。和炮兵学院。
“切记,不能读死书,还应该想办法增加学子之见闻,打开眼界,引导思维。同时要进行操练,提升体质。”
其他方面并不需要强调太多,君子六艺这事儿在唐代还很普及,习文练武操琴射箭这些都是主修学科,是必须要学的。
晚上,宴请之后,张军和刘承旨把两个老头送到招待所安排好,让他们休息,两个人这才能够沟通一下说几句话。
“有颜孔二老坐镇,吏户诸事你也可以轻松些,不妨用些精力把乡里之事落实清楚。”
两个人负手并肩从别院出来,一路溜达着往招待所外面走,边走边聊。
张军要求刘承旨厘清凤翔府全境的乡里机构,建立全面的考核机制,真正的把政策延伸到基层去。
唐代的行政管理,第一次提出了村这个概念,以村为最基本的行政建制。
村相当于城里的街,村之上是里,和城市里的坊同级同管,而乡这个单位被极度弱化。
镇这个概念在这会儿很大,比州大,所以节度使又叫节镇,镇守一方的意思。就好比这会儿营比团大,团比旅大。
但事实上,里和坊的管理自由度都相当高,也就是权限过于宽大,给的自由过了火,往往很多东西不能上传下达,形成了实际上的悬空管理。
就像长安一百一十坊,八十多平方公里,只有两县,每县员八十,吏五十六。这是首都县,下面很多下县连官带吏都不到二十人。
这种情况,自然而然的,里坊之间就变成了半自治状态,或者说基本自治。里长坊正那不是一般的牛逼,真的是为所欲为。
坊在城内,还要好一些,里在乡野,那真的是不可描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