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第一感觉,就是某位亲王在打皇位的主意下了盘棋,但略一思付,这个理由就被剔除了。
原因就是,李适虽然有十一个儿子,事实上,有两个是义子,有几个早夭,这会儿一共也就四个活的(有几个还没出生),其中有两个还是娃娃。
至于其他的亲王嗣王,和皇位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产生,琢磨也没用。
朝中的重臣……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唐代重臣对朝政影响很大,但对皇室向来敬而远之,不会掺合。
再联系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一想,张军低声骂了一句。这个李适是真特么够操蛋的。
他估摸着,并不是张延赏没检举,而是被李适压下来了,然后一番小操作……他想换太子。
这事儿也是真发生过的,不过被李泌,李勉和陆贽等人劝住了。李泌和陆贽因此晚了好几年才拜相。
而李诵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患上了抑郁症,变得小心冀冀,活的战战兢兢,终于中风成了半身不遂。
李适病重的时候后悔了,晚了。
等他病死,李诵也在病中,身不能动口不能语,成为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哑巴皇帝,然后被自己的儿子给弄死了。
李诵想立的太子还不是他亲儿子……这玩艺儿怎么说都奇怪。是他的亲孙子(?),义子李謜。今年五岁。
李适对他喜欢到什么程度呢?每天都要抱着哄逗,七岁封王,实授开府仪同三司,十岁进义武军节度使,易定观察等使。
虽然李适和李泌李勉等人好像是无意之中提起了这么个话头,说的也是舒王李谊,但张军太了解李适了,太明白他的心理。
舒王李谊是前昭靖太子的遗腹子,被李适收养为子,并且是长子。
说句实话,如果李邈不死,这皇位真和李适没什么关系,准准是人家李邈的。李适自己也清楚,所以对李谊也就特别好。
但是说到皇位,要是真以为李适打算给李谊,这就有点扯了,必竟不是自己的骨血。李謜就不同,那是亲的。
你见过哪个皇帝天天喜欢带孩子的?天天抱在腿上逗弄,天天亲自带着……李謜的生母史料上没有任何记载。
萧妃为什么没有孩子?李适为什么要杀萧妃?这都是未解之迷。
不能琢磨了。
张军晃了晃头,爱怎么怎么的吧,皇帝家的破事一箩筐,谁能理得清?而且理清了也没什么意义。
回到府中,张军又写了几封信,着人送去长安。
一是着人搜集舒王李谊的消息,增加对京城的关注。
第二封是写给韩滉的,先是表达了一下感谢。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韩滉把宣州‘让’给了张军,这是事实,需要感谢一下。
然后就是恭喜拜相。虽然这事儿早就心知肚明,该说的还是要说。
最后,张军说,不明白韩滉和元琇之间的矛盾因由,也不想知道,但是元琇这个人是个人才,他的去职对国家来说是损失。
大唐太需要擅长理财治税的专业人士了,这不是谁握在手里都能处理好的,关系到大唐方方面面的兴衰发展。
‘某亦是凡人,亦有喜怒脾性,嫉妒好恶,但即偷得高位,便需压抑自心,以国衡论。
朝中宰臣以降,文武诸臣,某有所喜,也有所恶,人之常情。
某只观其司位,度以优绩,不以私念论之,也不希望他人以私念论某,韩相以为如何?’
张军告诉韩滉,自己不对朝中诸事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私人之间聊聊,自己会把元琇召到凤翔来充任司户参军,借用他的理财专长。
第三封信写给紫蕊:“火速着人寻去元琇府上,将全家递送至凤翔,若已上路,速速追回。”
嘱咐紫蕊要多关注凤翔驻京办的工作,加强京城各种消息的搜集整理,梳理朝中诸臣的关系脉络。
另外,张军让紫蕊安排暗探严盯长安永乐坊资敬寺尼智因,摸查和她交往的,来回到寺中和她接触的人,一一记录在案。
这事儿只能交给紫蕊去办,因为她永远不会背叛。
将写好的书信密封,唤近卫马上送去长安。这种信,就不能交给脚力去做了,风险太大。
好在从凤翔到长安沿途都是张军的实际控制区,到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又看了会儿公文,张军感觉眼睛有些酸涩,自己揉捏了一会儿,起身来到外面,让眼睛放松一下。
院子里已经有了些春意,地上绿影绰绰,树也在返青,有了许多的生气。
张军负着手顺着石阶小路慢慢的逛,卫阿荣陪在身侧。
“明日,都准备好了么?”
明天,王如意惠静寿带着部队和俘虏回转凤翔,虽然不搞献俘什么的那些活动,但还是要迎接庆祝一下的。
这些事情都是凤翔军方办公室那边在准备,在安排,张军也没有过多的过问。
张军就是提了些建议,比如给本次出征的军将家里的大门挂紫,在城内的主要街曲悬挂一些宣传条幅。
精神荣誉和实物的奖励,一样也不能少,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聚拢民心的不二法宝。
张军不需要和其他的节度使一样,部将军士们成为他的私军,但思想意识上的发动和统一是肯定要搞的,军心所向必须要。
“一切均已安置妥当,明日南城军属列道,诸营将士远迎,”卫阿荣笑着汇报:“飨食烹猪宰羊,慰劳诸军。彼等**却是荣光。”
“兵事顺利,自然荣光。”张军笑着点了点头:“虏营如何了?”
虏营,就是给俘虏们准备的营地。这次的俘虏有点多,原来的旧营装不下,要立新营进行分别,也方便管理。
卫阿荣又把这方面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汪汪。花奴的叫声传过来,张军扭头看过去,就见小清禅一身胡装,骑着她最喜欢的紫奴顺着石子路向这边来。
花奴一直在和小马们争宠,跟在侧面不时的叫几声,也不知道是在向小马示威还是想引起主人的注意。
在府中纵马,也就是这个丫头可以了,还颇受大家欢喜。
现在小清禅的马骑的已经相当溜了,甚至还能做些不太复杂的马技出来,想来将来长大了也是一枚巾帼女子。
大唐盛产女汉子啊。
小清禅的两个小伴当现在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