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青白的。
光天化日之下,当朝太子太保在县大门口遇刺,哪怕半根毫毛也未损伤,他这个县令怕是也要干到头了,全家流放都算是好的。
在张军面前,他这个管理半个长安城的正五品京官的身份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京官不好干,京兆尹是所有文官里更换频率最高的职务,而京兆府下吃蜡的就是长安万年两县令了。
尤其是东半城万年县,域内全是大佬,当朝中内大员公主亲王有八成是住在他的辖区里。
好事轮不轮得到不太好说,但是出现这种遭心事他肯定是跑不掉。关键这还是无妄之灾,天上掉下来的大锅。
“无需担心,”张军一看他的脸色和瞬间流下来的汗水,也就大概知道他的内心活动了,笑着摆了摆手:“此事与你并无干系。”
“下县谢过郡王。”县令给张军施了个大礼。
这是真心实意的,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超级大佬这么年青,还这么通情达理。
他当然是知道这位大佬的。崛起的太迅猛,功勋彪柄,盖世无双,当朝太子太保,外相第一人。关键是张军的开府就在万年县域。
他也是亲自跑去递过拜帖的。
近卫过来回报,有十来个活口,不过具体能有几个人挺得过去真活下来就不知道了,近卫已经帮他们止了血。
东市那边又有一队军卒跑了过来,是东市禁军。
张军没让他们过来,让卫阿荣过去把人打发走。他们是守卫东市的,这事儿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人该是出于军旅,”张军对万年县令说:“持有改制猎弓,制刀,带回去好生审问便是。此事某自会向京兆行牒。”
向京兆行牒,也就是帮县令开解的意思,把人交给县令让他查办,其实也是在帮他。
这事儿你要说张军心里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没必要牵连别人,都不容易,京官的正五品也不是那么好熬上来的。
当然,张军也是心里有所判断,知道这事儿和万年县没有任何关系。
“仆下感恩不尽,当尽全力。”万年令真心实意的接过差使。张军不但没有怪他,如果这事儿他办好了还是功劳,这个照顾就大了。
张军点了点头:“家府管事与某提及过你,多有夸赞,你自当努力,也是一场缘份。”
“是,仆下定不负郡王大恩。”县令大喜。这是因祸得福了,大佬要关照自己。
“此事或与都知进奏院相关,你多加小心,若有不解随时来报。”
“谨诺。”
“好,自去忙吧。”张军让近卫把这些黑衣人交给万年令,过去查看自己这边受伤的人和马。
“郡王,某带了医师。”
“好,医师留下,你去审案。”张军点头答应下来。
拎着小药箱的白胡子医师赶忙过来给张军施礼,然后跑过去查看伤者。
都是箭伤,医师麻利的剪断箭杆,用工具挑出箭头,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确实是清洗,只不过用的就是清水。
这不是经验和医术的事儿,是时代的原因。这会儿的医师是充分了解消毒清理的重要性的,只不过没有特别好的消毒清洗的药品。
不过张军的近卫有,他们随身物件中都有一小壶府中出的酒精,正好拿出来使用。把几个伤员疼的直抽抽。
战马就不用这医师弄了,只需剪掉箭杆,回府自有府上的兽医冶疗。这点小伤对于战马来说完全是小事情,它们可比人健壮太多了。
现场马上被清理干净,也不用吩咐,早就过来站在一边等候的金吾卫卒自会洒水垫土掩埋地上面血渍。
其实他们就是环卫工,绿化工,金吾卫大将军在北宋叫环卫官。环卫这个词并不是现代才有的,大唐就有环卫佐司。
不过这会儿金吾卫不只是搞环卫绿化,还兼着城市巡查管理和交通指挥。
把伤者处理好,张军直接回了府内,唤府内的医师过来给几个伤员又检查了一下,各记功劳。
“阿郎。”听到消息的紫蕊一脸惊惶的跑过来看。
“无事,无需惊惶。”张军安慰了一句,但不管用。
紫蕊跑过来也顾不上礼数,抓着张军上下左右前后的摸索着验看了一遍,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抱着张军大哭。
她们是张军的‘私物’,整个人生是绑在张军身上的,张军要是没了,她们的人生也就毁了,如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