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便在此等候。”吴凑扭头看了看三个面如土色的武候将军,冲卫阿荣拱了拱手:“有劳。”跟着进了府。
这三位武候将军平日在任内各坊那也是土皇帝一样的人物,一言九鼎权势滔天,今天连大门都进不去,乖乖的在府门外站着等候。
“吴郡王到。”到了南堂外,卫阿荣喊了一声。
张军起来走到门边,亲手打开堂门,把吴凑让进堂来落座,吩咐上茶果点心和白酒。
“太保。”见到张军,吴凑老脸一红,拱手问好。
早晨才气势汹汹的跑到皇上面前问罪责怪,这晚上又要跑来上门上道歉领罚,任他脸皮在厚也是心生惭愧,不自觉的就比张军矮了半头。
“郡王。”张军还了一礼,然后就不再说话,坐在那看着吴凑。请开始你的表演。
安静了那么一两分钟,都特么要听到心跳了,吴凑感觉尴尬的想扭头就跑。但是不能。
嗯哼。吴郡王咳了一声,又拱了拱手:“那个,太保,今日之事,虽非某之过错,但有某之责任,请太保责罚就是。”
特么老子认了,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吧,还一句不是老爷们。
张军又看了吴凑十几秒,笑了一下:“此事,徼巡与武候在责难逃,一应官员责罪难免,自有律法可依,某不与置喙。
到是郡王,某却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郡王是否想听。”
公事公办。吴凑叹了口气,虽然心中有着各种不甘,但是反对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这不是张军的属下受难,是张军本人,他能有什么立场劝说?
“即是如此,那便依例,某……必使太保满意。”吴凑表了个态,又叹了口气。
大将军不好当啊,得有威,得有仪,得有仁,得有厉。别的都不说,出事了能不能罩得住手下就是最直观的东西。
这次张军遇刺,下面的就不说了,中间和上面的手下如果他保不住,那以后这个大将军坐的就肯定会化蜡。
人心从此就散了。这不是法不法的问题,是纯粹的军伍思维。在这个普遍不识大字的时代,不要苛求军将们知法懂法,那不存在的。
“某也会去陛下殿前自责求罪。”吴凑又补了一句。
“这到不必。”张军摇了摇头:“某有想法并非空谈。郡王不防考虑京兆尹之位,某来支持。”
张军劝吴凑自奏解职,去担任京兆尹。
这么做,会化被动为主动,即承担了责任让皇帝经较好操作,也不会被金吾卫的手下将军们怨愤,也为朝中诸臣做了榜样。
他必竟是皇帝的亲二舅爷,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这样一来,有可能坏事就变成了一桩好事。
而且张军真不是坑吴凑,是真的认为吴凑去担任京兆尹是最好的安排和选择。
历史上,若干年以后,吴凑就是担任了京兆尹的,而且是大唐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京兆府长官。
吴凑这个人能力和担当都足够用,手段谋化也不弱,最关键是他的身份,能压得住百分之八十的大员。
京兆尹最难的是什么?不就是大员们吗?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很多事情都不了了之,不是不想干,是干不动。
老吴就没有这个担忧,他若为尹,谁敢阻拦京兆府议事,他就敢上门去指着鼻子骂。甚至皇帝的一些作为他都拦得住。
这才是张军最看中的地方。
当官这个事儿其实是天底下最简单的工作了,缺心眼都不耽误,而且越往上越容易,最关键就是你有没有足够强大的倚仗。
有了倚仗,干什么怎么干都痛快,都能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