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粥厂老大的头!”
一位年轻汉子站了出来,指着碗里的虫子道:“十皇子呀,开开恩吧,这上面还浮着虫子呢,你让人怎么吃?”
李文大怒,又要拿开粥厂的人开刀。
长孙无忌往地上一跪,叩首请罪道:“十皇子息怒!这陈米不吃不行呀!”
李文指着那粥汤喝道:“胡说!你家就吃这米?”
长孙无忌像个磕头鸟似的,咽声道:“要罚,公子就罚老臣吧!”
李文脸一沉,怒喝道:“你当本公子不敢要你狗头?”
长孙无忌诚惶诚恐地说道:“我家那才多少人?这里多少人?仓库里只有那么多粮食,若是这陈米不吃,那个把月下来,就全城断粮了!可眼下离收成还早着呢!那是要饿死一大半人的!”
“这,这……”李文愣在那里,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长孙无忌爬了起来,指着大家说:“是想吃新米饿死呢,还是将就着活下去?”
“这,这,这……”大伙也是这了半天,张口无言。
一老者喝斥道:“这叫化子要饭,还挑红米白米的?”
又有一壮汉道:“朝堂也有朝堂的难处,将就点吧!”
又是一通乱策,李文挥手道:“眼下黄河尚未通航,外面的粮食进不来,才成这样子的,大家坚持坚持,好日子马上来了!”
大家伙连连说是,长孙无忌又忍不住问道:“往年并无此现象,今年是怎么了,饭都吃不上了?”
“哎,还不是因为十皇子!”人群之中,十人有七人叹息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我?这可是真冤枉,我可没有从大伙手中抢粮食呀!”
李文一面不解地望着大伙,轻声说道。
那老人倒也实诚,拱手道:“是因为大家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因为大家认为十皇子一定会输,所以将存粮、棺材本都押上去,输了个精光!”
李文朝四下里拱手道:“在下惭愧呀,惭愧!那这样吧,我这就去找父皇,开两处工地,能干活的,你们报名,工资日结,米粮之价不涨。”
“那什么时候能上工?”大伙乐开花了!
“争取后天开工吧!”李文微笑着,在遍地的感恩之声中,坐着马车离去。
长孙无忌笑道:“哄百姓,十皇子比皇上还精明!”
李文叹道:“不精明能成么?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二人把四周粥场巡视个遍,戏演了一出又一出。
除了每一处粥场的主管,得到十贯钱的挨打奖外,什么都是按原计划进行,并没有什么改变。
回到城中,天色已晚,各自回府。
武侧天放好了水,让其泡了个澡,准备吃饭。
拿起筷子,李文脑海中却浮现着白天的一幕幕,几度又放下。
良心,曾经或许是句最大的空话,此际却在谴责着他。
那衣衫破难、皱纹满脸的老人,那皮包骨的小孩,吃着变了质的粮。
那风中一双双眼睛,带着感恩之情,凝望着这个抢他们钱的人。
临行之时,一个个的说着发自内心的感谢。
多么值得玩味的一幕,多么讽刺的画面……
可是,自己不抢,这大唐那么多金字塔顶端的人,能抢到谁会不抢?
李文迷茫了!
他放下了筷子,大声叫着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