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再也讲不出狂言妄语!”挡开西蒙攻击的一瞬间,林顿爵士狞笑着举剑想要上步刺向西蒙的脖子。
但西蒙却同时俯下了身,身体右倾的同时左脚向右后方回迈了一步,手里的剑毫不客气地砍向了林顿爵士毫无防备的左颈。
“哼嗯!”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林顿爵士不但手里的剑刺了个空,同时因为左脖颈剧烈的疼痛,出自本能地用一只手捂向了脖颈处的伤口,想要阻止颈部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鲜血。
“干得漂亮!”一时间,目睹了林顿颈部飙出血箭的胖子等人还有农田里的农夫们不禁拍手称快。
“呼!”
刚刚想抬起头重新站起来的林顿爵士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接着脑袋一沉,狠狠地倒在了地上,左颈部的伤口似乎被撕裂得更大了一点。
“即便戴着皮革手套去打他戴着覆面盔的脑袋,手也还是很疼呢!”西蒙甩了甩手,喘着粗气提着剑缓步走向倒在一摊越变越大的血泊中的林顿爵士。
“如果你穿的是连帽锁甲,还系着护喉,你完完全全可以挨下这一击的。”西蒙看着林顿的覆面盔下毫无防护此时有着一道大伤口的脖颈,和他身上那席简陋的无袖锁子甲,摇了摇头。
“这,这……”一边的林顿家族中年士兵已经呆滞在了原地,看着地上血泊中渐无声息的主人,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喜悦,从喜悦变成了苦涩,又从苦涩变成了迷茫。
中年士兵感觉他的后背又被汗液给浸湿了。他那米黄色满是补丁的廉价棉甲背部经过反复的汗液浸染除了留下了臭不可闻的浓重汗酸味之外还留下了些许白色的结晶,此时那些结晶混着各种污秽再次被汗液浸湿,在那副棉甲背部留下了一层令人作呕的包浆。
“看来赎金拿不了,”西蒙不再理会在地上不甘地瞪着自己,时不时还抽搐两下的林顿爵士,目光扫过那个中年士兵和田地里的农夫以及林顿的管家,“所有在场的人都目睹了这一切,我们在上帝的见证下公平决斗,最后以林顿爵士不幸战死收场。”
“没,没错爵爷,您说的是,现在林顿老爷的装备都归您了。”中年士兵的声音都在打颤。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领地如此贫穷,但林顿爵士却拥有这么一顶上好的覆面盔呢?”西蒙从加布里埃尔手里接过一卷破布,擦拭着剑上林顿留下的鲜血。
随着中年士兵的讲述,西蒙渐渐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个林顿爵士是个不折不扣的盔甲爱好者,就在前两年,他除了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储蓄外,还在放贷的犹太人那借了一笔钱,从米兰的工匠那定制了这顶珍贵的覆面盔。
现在西蒙所处的时代并没有像上个世纪一样只要有马有剑有锁甲便能让周围小贵族俯首称臣这么夸张,但如果拥有一副好的盔甲,不但能在必要时刻保你一命,还能让你在贵族的圈子里备受尊重。
林顿爵士在拿到了他定制的覆面盔同时,他的领地也深深陷入了财政危机。于是,林顿找来了他在附近男爵宫廷里当谋士的亲戚帮他伪造了两份宣称,接着四处借钱征召人马,一举攻破了另外两个骑士领的防御,劫掠了大量财富,收到了那两个骑士家族送来的巨额赎金,摆脱了财政危机。
谁知贪得无厌的林顿爵士并不满足,战争结束后他还想给自己添置一件结实的铆接长袖带头巾护喉锁甲,换下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老旧无袖锁甲。
这件对于伯爵公爵而言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锁子甲可不是一个发了点小战争财的骑士可以担负得起的。
于是,林顿爵士除了对他的子民更加变本加厉地征税之外,还打上了领地里的林子的主意,要管家带着大批领民砍伐树木,然后将木材卖给其他地方需要建材的领主和商人。
过度采伐确实给林顿爵士带来了海量的金钱,但是他的领地也因此变得光秃冷清,生态破坏十分严重。林顿并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他凑齐了买新锁子甲的钱,随后亲自带着钱去了一趟米兰,找了当地最好的盔甲大师,提出了自己的定制要求。
“林顿老爷的新锁甲得在来年的春天才能制作完成。不然就如同您所说的,穿着带头巾和护喉的锁子甲的林顿老爷完完全全可以挨下那致命的一击。”中年士兵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西蒙的神情。
“哈,那这个覆面盔倒是便宜我了。”西蒙从胖子手中接过填充内衬上粘着殷红鲜血的覆面盔,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上林顿爵士余温未寒的尸体,撇了撇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