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蛔挥诒狈降氖』岢鞘小4拥鄱挤傻紺市,不过用了乘坐地铁从帝都城南到城北的时间。
北方城市的秋季比之帝都要来得早得多,也分明得多。帝都的草木还都维持着夏日的绿意,c市从飞机上望下去,却已经是一片黄艳艳的景色。上飞机前,穿着单薄的长袖体恤的林夏明明还没觉着冷,下了飞机后却被飒飒秋风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夏刚去帝都的时候,正赶上传说中的桑拿天,每天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在外面站上不到十分钟,再进屋的时候,都会觉得浑身黏腻得难受。那时候林夏没少打电话跟自家娘亲抱怨,也总是分外想念自家那边的天气:天明气朗的时候,空气干燥而清爽,令人身心愉快;阴雨天气的时候,则干脆利落地说风就是雨,像极了北方人骨子里的豪爽不羁,爱憎分明。
被瑟瑟秋风一吹,林夏有些发胀的大脑才清明了些,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回到了c市。
安静地站在一边等苏淮安招呼出租车,林夏心底有些不安。
她曾经看过不少各种类型的小说,其中不乏穿越时空、借尸还魂的题材,也曾在论坛上看到过有js发帖,说如果哪天穿越了会怎么样怎样。或许曾有过戏言想要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但她真的从来没有希望让自己的人生变成现在这种状况。在这个世界上,她有那么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有着那么多爱她和她爱的人,这些她全都放不开也不想放开。即使她从前的人生很平凡,也并不精彩,但那毕竟是她存在过的痕迹。而现在,她在另一个男孩的身体里,忐忑不安地回到家想要找回属于林夏的过去。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的父母会承认这个男孩是曾经的林夏吗?
如果他们不相信,她该怎么办?
出租车里,林夏越想越觉得恐慌,只希望这条从机场直通她家的笔直大道可以永远没有尽头,却又希望能够快点见到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的父母。越想越纠结,连呼吸都开始觉得有些困难。
正想得脑袋打结,眼前忽然横出一只手臂,林夏反射地往后一缩,那只手也跟着直直贴到她脑门上,苏淮安气急败坏的声音顿时响起:“该死的,怎么忽然发烧了!”
林夏瑟缩了一下,被苏淮安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喷在苏淮安手上的呼吸都热乎乎的。不自在地撇过头靠向窗边,林夏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吃点药就好了。”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夏到了自家楼下的时候,清早的太阳才刚刚升起。初升的太阳带着点寡淡的温度,金色的光芒却依旧刺得人眼角酸痛。林夏站在马路对面仰望着那座三十层的楼房,一时间只觉得恍然如梦。以往这个时候,这座城市的人们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而她的父母应该正着急忙慌地给妹妹林淼做早饭,然后送她去上学。
低下又开始泛酸的眼睛向自家楼下望去,就看到门框两旁挂得长长的两串黄纸。那是他们这个地方的习俗,如果哪家有了丧事,就要在葬礼前一天,把叠好的黄纸穿起来挂在大门的两旁。林夏家住的那座楼里老人很多,每年寒冬总有些熬不过去的老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开始林夏还会多看两眼,后来见得多了,也渐渐学会对那两串偶尔会出现的黄纸视而不见。
林夏看着那两串挂在自家楼下的黄纸,只觉得遍体生寒。看到楼底下开始聚集的车辆和人群,林夏再也顾不得许多,撒丫子就开始往马路对面跑。
“吱——”尖锐的刹车声在马路上响起,车里的司机开始扯着嗓子骂骂咧咧:“要死啊!跑那么急赶着投胎去啊?还要不要命了!”
林夏也被差点撞到自己的轿车吓了一跳,心脏“怦怦怦”几乎快跳出喉咙,哑着嗓子愣在原地。
看林夏失魂落魄地站在马路中间,急着赶路的司机登时打开车门就要下来。林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一拽,被迫开始跟着拽着她的那人往马路对面跑。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苏白!!这么大的人过马路连车都不会看吗!?”苏淮安红着眼眶冲林夏嘶声吼道。
“咳咳咳咳……”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喝水,刚才跑得又太厉害,这个身体本来就虚弱,林夏边哑声咳嗽边用力按着脖子,希望能让自己好过点。肺脏呼哧呼哧地努力汲取空气,却没有丝毫缓解,嗓子里痒得厉害。林夏扶到路边的小树上咳到近乎干呕,眼前一会黑一会儿白。
“喝水!”正咳得撕心裂肺,手里就被塞了一瓶矿泉水。
林夏看瓶盖已经打开了,赶紧放到嘴边狠狠灌了一大口,麻痒的嗓子总算感觉舒服了点,紧接着就感觉喉咙里疼得厉害。林夏闭着眼睛皱眉,妈的嗓子肯定发炎了。
等眼前红红绿绿的圈圈消失得差不多了,林夏终于有力气抬头,却正撞到拧着眉头满眼担忧的苏淮安眼中。愣了一下,林夏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过去,“……你也喝点吧。”
苏淮安没有接,反而把一个药盒递了过来,“先把药吃了。”
林夏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退烧药,也顾不上吃没吃早饭,抠了两粒就喝口水咽了下去。
太阳开始了每日按部就班的圆周运动,林夏僵着身子站在原地,望着自家楼下越聚越多的人和已经贴好号码的一大堆车,张了张嘴,哑着嗓子问道:“现在几点了……”
聚集在她家楼下的人有年轻的有年迈的,年轻的那些林夏有的熟悉,有的却已经记不清了,全部都是她过去的同学,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甚至连她后来参加培训时认识的同学都有……年迈的那些林夏只认识几个,都是她父母的朋友。
站得离那些人远远的,明明知道那些人都不认识自己,林夏还是不敢走上前去。
那些人,是来参加她的葬礼的。
对于他们来说,林夏已经死了。
可她还好好站在这里,顶着苏白的身体。
林夏闭上眼睛,如果这一切是梦,那该有多好。
林夏是被女人们的哭声震醒的。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之前竟然靠着苏淮安就那么站着睡着了。
抿了抿嘴唇,“我……睡了多久?”
苏淮安目光平静地望着远处开始出现马蚤动的人群,“不到十分钟。”
林夏稍微松了口气,也往那边看去,只一眼,眼眶就湿了。
“哎呀我的妈呀!夏夏你怎么就走了啊!你想让姑姑哭死啊你个死孩子!夏夏啊……夏夏宝贝啊……你还说等你赚钱了要养姑姑呢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哇啊我的夏夏啊……”
那是林夏的小姑姑。林夏家老宅和小姑姑家住对楼,林夏家在五楼,小姑姑家在六楼。从小她就在小姑姑眼皮底下长大,和小姑姑家的表哥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天气好的时候,林夏就趴在自家窗台上和表哥玩“千里传音”。那时候林夏和小姑姑家的关系非常好。年少无知天真烂漫的时候,林夏曾经跟小姑姑说过,等自己长大了会养她,给她买名车,买豪宅。只是自从家里有了比自己小了一旬的妹妹林淼之后,大人们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了小不点身上。那时候林夏学习紧张,后来干脆住了校,时间一久,跟那些从小疼爱自己的姑姑们的关系也就淡了。林夏和娘亲聊天的时候,娘亲曾嘲讽地对她说过:“你信不信,如果我当年和你爸离婚了,你现在在这个家的待遇,连你姐都不如!”林夏在这之前就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些姑姑们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家老爹,而在听过娘亲说过这些话后,心就更是凉了个通透。
可是心里明白姑姑们势利眼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小姑姑为自己哭得那么伤心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小姑姑这种癫狂的表现林夏曾经见过,就在几年前奶奶的葬礼上。那时候小姑姑在殡仪馆外扑到地上边哭边打滚,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起来,只是趴在地上边喊“妈啊妈妈啊”边哭得涕泪横流,最后硬是被其他几个姑姑撕扯着拉走的。林夏那时候虽然也很伤心,但还是因为小姑姑丢脸的表现而觉得有些鄙夷。
只是此时,林夏却只能远远看着那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小姑姑,拽着其他也在流泪的姑姑,抱着她的照片哭得声嘶力竭。
林夏就那么远远看着,姑姑们在她家楼下哭,她就只能站在原地哭。
“哥啊!嫂子啊!怎么办啊!我心里难受啊!夏夏怎么就那么没了你们告诉我啊!”小姑姑的哭喊声远远传来,间或传来些其他姑姑们哽咽着呵斥小姑姑的声音。
林夏猛地抬头望过去,只看见人头攒动中,她的父母正从楼里走出来。林夏立刻哭出声来,她竟然看到她爸爸妈妈的头发都白了!站得这么远,如果不是被那群人围着又站在高处,林夏几乎认不出养育了她二十几年的父母。
“呜哇……”林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望着一夕之间苍老了好像几十年的爸爸妈妈,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0-0今天晚上团里有活动,于是爬下去准备小芳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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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art 6
林夏是被苏淮安半推着塞进车里的。自从看见爸爸妈妈因为自己而白了头,林夏的眼泪就没断过,像傻了一样只知道哭。
长长的车队从林夏家的楼下出发,前往离这里很远的殡仪馆。林夏的葬礼要在那里举行。
林夏模糊地听见苏淮安同司机说,“跟着前面那些车走就行。” 然后把自己揽进怀里。林夏像是没感觉到,趴在苏淮安怀里继续哭。
“别哭了,再哭眼睛都哭坏了。”苏淮安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说着。
“……我……嗝……我心里……嗝……心里难受……”摇着脑袋不让苏淮安的手帕再碰到自己的脸,林夏把自己埋进苏淮安的羊绒衫里,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苏淮安的衣服。
苏淮安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
去往殡仪馆的路好像很长很长,地方到了的时候,林夏的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睁不开了,看什么都有点模糊。
用力擦干眼睛,林夏刚钻出出租车,就开始满停车场的寻找爸爸妈妈。只是人太多了,她根本找不到他们。这里到处都是来举办葬礼参加葬礼的人。
“跟着来参加葬礼的人走,到礼堂就能见到了。”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似乎看不下去林夏火烧蚂蚁的样子,苏淮安终于出声了。
“嗯!”伸着脖子四处看了一会儿,林夏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来不及跟苏淮安打招呼,火急火燎地就奔那人去了。
身后,苏淮安甩了手里的烟蒂,狠狠在脚下碾了一脚,也追了上去。
到礼堂的时候,二姑姑正站在门口向进去的人发佩戴的白色纸花。林夏走过去,眼睛中满是血丝的女人把两朵白花递给了她和苏淮安。
苏淮安接过来,给林夏和自己带上。
林夏看着胸前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的纸花,忽然生出一种无比荒谬的感觉。
礼堂很大,来观礼的人很多。
林夏和苏淮安来得晚了,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后,看不见里面,只能听见哀乐、哭声以及周围人小声的议论。
“人这命啊,可真是……你看看林夏她妈都哭成什么样了……”
“林夏那孩子,自从她家搬走之后都好多年没见着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听说是天然气中毒,刚去帝都那边工作不到半年,你都没看见,她爹妈把她拉回来的时候都哭成什么样了……”
“从那边拉回来,到这不都臭了……”
“谁知道了,反正秀玉当时跟疯了似的……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她那样……”
“唉……改明儿我可得给我家孩子打电话,告诉他注意身体,这白发人的送黑发人的,光看着心里都受不了了……”
林夏在人群之后,蹲在地上无声泪流。
葬礼很快就开始了,被苏淮安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林夏还没回过神,脚步不稳地踉跄着往前杵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撞到别人身上。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眼圈鼻头都红红的,泪水流了一脸。见是不认识的人,就又扭过头继续听司仪主持。
林夏狠狠抓了一把苏淮安的手臂,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刷地转过身,把自己埋进苏淮安怀里,难受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是林夏大学时的死党王瑶。大学时两人的寝室门对门,在同一个专业,又有共同的兴趣爱好。王瑶性格温柔、善解人意,正好能包容林夏那时不时抽风又别扭的性子。时日一长,倒也成为林夏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重要朋友。大学毕业后,林夏觉得与其再读下去不如快点工作,王瑶则考研留在了学校。各奔东西后,虽然彼此天各一方,但林夏和王瑶每天都会在扣扣上一起闲磕牙,对彼此倒是没有一点生疏,反而比在学校时候还要热络了。
林夏不知道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为什么她所有的朋友、同学都接到消息来参加她的葬礼了。她不想见到他们,一点都不想。她不想让任何人因为她伤心流泪,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死了,这样起码他们还会以为她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只不过跟他们的联系浅了淡了,而不是在参加完今天的葬礼之后,就把她当成一个永久的回忆。
对于他们来说,她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而对于她来说,今天也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从今以后,无论她是谁,都不可能再以林夏的身份站在他们面前。
在他们的世界里,林夏已经是个死人。
林夏忽然想大声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她没有死,她还好好活着,还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 。她不想失去任何人,她多想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梦醒了,她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亲人还是永远不会放弃她的亲人,朋友也还是与她一起嬉笑怒骂的朋友……
可那些对林夏来说理所应当,对苏白来却比登天还难……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拥有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
人群开始有意识的排成一队,从礼堂的右侧开始往里走。林夏被苏淮安牵着,浑浑噩噩走在人群中,终于看见了礼堂正中央那具正躺在花丛中的冰冷身体。
歪了歪头,林夏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拽了拽苏淮安的袖子,林夏指着礼堂正中的尸体,小声跟苏淮安说:“喂……那个就是我。”
“原来我睡着了之后这样啊……”
“喂,我跟你说,我以前就总觉得人这一辈子太亏了,”冰冷的手落入苏淮安同样冰冷的手掌中,林夏像感觉不到一样喃喃,“成天从早上睡醒开始,看到的就是别人,要想看到自己的话 ,就只能照镜子,但是镜子又不能成天摆在自己前面儿……”
“我曾经想过,如果想看到自己的背影……或者侧面的话,就只能用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