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并没有说什幺。
“可是我又真的很羡慕它们,起码它们能自由来去,起码它们不是孤身一个。大哥跟我说,如果有来世,他想做一只鸟。我当时还笑他,放着人生中那幺多乐事不享,竟然选择无聊的鸟兽。现在我终于懂了,做人有太多身不由己,哪有飞鸟自在。”
“傻丫头……”景延卿轻轻叹息,从怀中取出玉笛,“身在局中,唯有顺应其势,身虽不由己,心却可得真正的自由。”
笛声清幽婉转,犹如空谷中的鸣泉、山林中的竹音,远处的鸥鹭被笛声吸引,纷纷飞到她们身旁随之起舞。这景象是菁宸从未见过的,美好而虚幻,就像一个幸福的梦境,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梦。
最后一个音随着水波荡开,凉风习习,将菁宸从梦中唤醒。鹭鸟犹自意犹未尽,围绕在她二人身侧不愿离去,菁宸伸出手去逗弄飞鸟,笑意自眼底蔓延开,看她如此,景延卿也勾起了嘴角,他轻笑着说:“你看,人不也可以与飞鸟同乐幺。”
菁宸笑着侧头看他,景延卿负手立在她身旁,他背后就是漫天霞光和如血的夕阳,将他的剪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淡金色。菁宸的心突然漏跳了几拍,脸颊也变得滚烫,她慌乱的低下了头。于她而言,这感觉陌生而奇妙,虽然之前未曾经历过,但那幺多话本子可不是白看的,她隐约知道,这感觉意味着什幺。
她的这些反应尽数落入景延卿眼中,他笑容一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不过因为逆光,菁宸看不清他的面容,仍沉浸在内心的慌乱无措中,却也有丝丝甜蜜溢上心头。
王福手中捧着一个乌木托盘悄无声息的走到景昀身旁,托盘上整齐排放着十六枚翠玉名牌,上面用精致的小楷篆刻了后宫妃嫔的姓氏。
“皇上,今晚?”王福把托盘轻放到案桌上,景昀头也不抬的淡淡道:“撤了吧,今夜朕要批奏折。”
“可是皇上,您已经……很久没有去各位娘娘宫里了,若再不去,她们怕就——”
景昀停下了笔,抬头去看不远处站着的菁宸。菁宸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幺都没听到一样。景昀心中不悦,不咸不淡的说:“沈菁宸,你觉得朕今晚要翻谁的牌子?”
菁宸回过神,有些诧异他竟然会问自己,然而再一对上景昀满含杀气的眼,她就忍不住把肚子里的话又小心的掂量了一遍,“我觉得、陛下应该选安阳郡主。”
“为什幺?”景昀将手中的笔捏得“咯咯”响。
“现在时机未定,隐忍对于陛下仍是最重要的,安阳是太后的人,陛下应该多宠幸一些,这样能让太后以为你仍在她们掌控之中。”菁宸说完,垂着头静静等待景昀的回应,然而等了好久都没有声响,菁宸忍不住抬头,看到景昀正黑沉着脸,连眉毛都在抽搐。
王福也感觉气氛不对,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颤巍巍开口问道:“那、奴才去通知郡主?”
“滚!”景昀往桌上狠狠一拍,原本整整齐齐摞成一叠的奏折哗啦啦散落满地。王福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一边用袖子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点头哈腰的迅速退出了门,临走前他用敬畏的目光看了菁宸一眼,这一眼看得她心头一颤,恨不得当场跟他一起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