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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第2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了?”她悄悄瞥了站在张氏身后的春草一眼。

    春草忽然打了个冷战。

    正文 第六章 怪事连连

    分家的事自然是定下来了,建南侯夫妻做主,只知会了儿子一声,压根儿就不认为需要跟儿媳打招呼,况且她还在自家院子里照看生病的儿子呢,孩子刚刚有了好转,可以解决院子里的封锁了,她就听说了分家的事,连口气都来不及歇,忙忙赶了过来。

    蒋氏又悄悄看了春草一眼,心里焦急。她清楚,以太婆婆张氏的性情,既然不打算继续在分家之事上纠缠,大概这几日就要搬走了,身边侍候的人自然也要跟着离开,过后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来,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不过万幸的是,看张氏神色正常,显然还不知道什么消息。

    她开始哽咽着掉眼泪:“这样实在是不应该的,我听着都觉得脸红,咱们这样的人家,再大的恩怨也越不过一个‘礼’字,只是我做晚辈的,实在不好说什么,还望老夫人别怪我不敢说一句公道话。”

    张氏见多了继子继媳的刻薄嘴脸,今日听了这便宜孙媳妇的话,心里倒是好过了许多,脸色也缓和了:“罢了,你也有你的难处,我怎能怪你?你且好好过日子吧,今后这府里做主的可就是新侯爷了,他是个孝顺生母的,还不知会闹什么笑话呢,可有得你受的。”

    蒋氏心中更加郁卒,这何尝不是她心里的想法?不过如今钱老姨奶奶被流言吓得病倒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作不了怪,等她好了,再放一回流言,她也就老实了。

    不过那事儿算不了什么,眼前的春草才是大问题。

    蒋氏又扮了一回可怜:“我们做小辈的,除了敬着顺着长辈的心意,又能如何?想来老姨奶奶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我们大爷好歹也是她的骨肉。”然后就笑问:“老夫人打算什么时候搬?这搬家不是小事,总要有人手,夫人事忙,怕是顾不上的,孙儿媳妇倒还可以搭把手。”

    张氏微笑点头:“放心,若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一定开口。”

    蒋氏应了,又再偷看了春草一眼,便起身告辞。她得去婆婆牛氏面前劝说一番,在解决春草之前,不能让张氏母子主仆离开侯府!

    她一走,赵焯就从西屋里走了出来,米氏也抱着女儿重新回到婆婆身边,面带疑惑:“奇怪,她素日礼数虽然还算周到,但向来是个明哲保身的,从不插手我们两房之间的纷争,今儿怎么仗义执言起来?”

    赵焯有些不以为然:“玦儿媳妇还不至于吧?这回原是大哥大嫂他们做得太过了,连小辈们瞧了,也觉得不象。”

    张氏就教导媳妇:“无论她是否有别的想法,既然她来安抚,你也别胡乱猜疑人家,兴许她真是一番好意呢?她是正经官宦之家出来的女儿,与你大嫂娘家暴发户的作派不能比。”

    米氏笑了,牛氏那小心眼儿不讲礼数的作派,还真是暴发户得很,他家原是前朝的叛逆,还败在清军手下,若不是残军人数挺多,太祖皇帝为了大局,将人招安了,哪里还有牛家的活路?既然本不是正路子出身的人家,做事没道理,也就不奇怪了,蒋家可没她那么胡来。

    赵琇无语地看着他们母子三人为蒋氏的怪异行径开脱,又再看看一旁站着的春草脸色发白,心里深表同情。看来蒋氏事后已从丫头||乳|母处问到了真相,泽哥儿只怕真的不干净,所以她为了保住儿子,先是把鸿哥儿的||乳|母给灭了口,然后在府中传播郡公爷舍不得后辈儿孙要带走一个作伴的流言,将所有人的疑心压了下去,如今又打起了春草的主意。如果他们一家子分家搬了出去,带走了春草,她一个内宅妇人,头上还有婆婆管束,自然不方便灭口,现在还不知道会出什么花招呢。

    这时候,又有人来了,来的却是蒋氏方才带来的一个丫头,名叫红绫的,笑吟吟地向张氏等人行了礼:“我们奶奶方才掉了一块帕子在这屋里。”米氏一瞧,蒋氏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果然有一块手帕,便让她拿回去了。

    红绫又笑吟吟地说:“好叫老夫人和二太太知晓,我方才往回走的时候,遇到后门上当差的杜妈妈,正要进来给春草姐姐报个信儿,她家里来人了,说是她老子忽然摔了一跤,昏迷不醒,大夫来瞧了说不大好,叫她赶紧回家瞧瞧去呢。我想着杜妈妈是后门上的人,不本该进内院来,又是为老夫人这里的姐姐传话的,若叫人瞧见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官司来,就自告奋勇替她捎一回话。”

    春草早已面无人色了,这样的理由,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没法回绝。此刻她只恨没有早早将实情告知张氏,否则主母好歹会替她挡上一挡。

    张氏果然没有起疑:“这可不是小事,春草回家去瞧瞧吧,若好就罢,若不好了,再打发个人进来送信。”又嘱咐儿媳米氏:“赏她十两银子,让她给她老子请大夫抓药。”米氏应了,将女儿交给丈夫抱着,自己进屋取银子。

    春草颤抖着下跪给张氏磕头谢恩,爬起来时,脸色都透着青灰,人人都瞧出不对了,但只以为她是担心母亲,于是张氏又安慰她:“别怕,你老子年纪也不算大,兴许只是一跤摔得狠了,过不久就会醒的。”春草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赵琇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去够春草,嘴里“啊啊”地叫起来。赵焯莫名奇妙:“这是怎么了?”向春草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只这一步,就让赵琇抓住了春草的袖子,然后就再也不放手了。

    张氏皱眉:“大姐儿别胡闹,春草她爹病着呢,急等着她回去探病。”

    赵琇忽然大声吵闹起来,还哭了,反正她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哭闹是常事。

    米氏听到声音,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得这样厉害?”赵琇只是不管,一味抓着春草的袖子不放,春草好象忽然开了窍,把小主人当成了救命稻草,非常机灵地抱过她,哄着拍了几下,赵琇也非常合作地收了哭声。

    米氏连忙上前抱过女儿查看,没想到赵琇一离了春草怀抱,就又大哭起来了,这回哭得更厉害,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口水呛着了,想停都停不下来,整张小脸咳得通红。米氏心疼女儿,忙叫春草:“快抱住她拍一拍,这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她有这么粘你。”

    春草涨红了脸,心里也有几分惊疑不定,莫非是那日跟嫂子说话,大姐儿在边上玩耍,真的听懂了?这才一岁的孩子,真有这么聪明么?

    不管赵琇忽然变得很粘她的原因是什么,春草此刻为了保命,也顾不得多想,抱住小主人就开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赵琇平日养在祖母张氏身边,春草是张氏得力的大丫头,自然很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一套动作做下来,娴熟得让人挑不出错来,赵琇的情况也渐渐好转,只是一个劲儿地拽着春草的衣服不肯放开。

    张氏有些生气了,教训媳妇:“怎么教的孩子?平日里看着还好,这节骨眼上却胡闹起来!”又问:“奶娘呢?这会子怎么不在?!”

    米氏低头不敢辩解,只说:“方才还在的,只怕也是得了信,回家去了。”赵琇的||乳|母陈王氏,人称珍珠嫂,原是春草的亲嫂子。

    赵焯忙打圆场:“母亲熄怒,不如用咱们的帖子,去回春堂请大夫去春草家里走一遭吧?等大姐儿这里好了,再放春草回去也不迟。”

    张氏瞪了孙女一眼,放缓了神色:“就这么办吧。”赵琇不敢看她,只把头埋在春草怀里不说话。

    春草暗暗松了口气,红绫脸色却变得难看,笑容也有些僵硬了,但张氏发了话,赵焯又拿了帖子叫人去请大夫,她一个“捎信的”也只能暂时告退,回去寻主母商量应付办法了。

    不多时,赵焯派去的人回来复命:“小的去了回春堂请大夫去陈家,陈家人说,陈大叔不曾摔着,明儿还要当差呢。”

    张氏一家大为不解,正好珍珠嫂回来了,原来是被蒋氏院里的人硬拉去说话,才拌住了脚。米氏让人去后门上问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却是杜妈妈今日告假,早早家去了,没人知道她是否曾经进过内院传话。

    米氏不悦地说:“这多半是那杜妈妈想进内院乱逛,却被玦儿媳妇身边的丫头遇见了,才胡乱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去。只是咒人父亲病危,也太缺德了些。”想想如果遇到这事儿的不是蒋氏的丫头,而是牛氏院里的人,只怕就要借着春草是婆母丫头的事闹出来了。

    赵焯冷笑:“从前母亲管家时,何曾出过这等乱子?如今这位建南侯夫人除了争闲斗气,究竟还会做什么?!”

    张氏皱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东屋里的春草和赵琇,却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又齐齐愣住,赵琇重新挂上天真懵懂的表情,一边用手揪脚上穿的小鞋子,一边冲人露无齿的笑,但春草却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头:“好大姐儿,你真是个机灵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嗯,大出息!”

    而此时此刻,蒋氏坐在自己的屋里,却是一脸凝重。红绫站在她跟前,有些不安:“奶奶?”

    蒋氏缓缓站起身:“罢了,这事儿还得从夫人那里想办法,只要他们分不了家,以后总有下手的机会!”

    红绫小声道:“可夫人只怕就盼着老夫人和二老爷二太太早日搬出侯府呢,又怎会不分家?”

    蒋氏看着她,露出一个阴深深地笑来。

    正文 第七章 移灵

    张氏、赵焯与米氏已经把行李大部分收拾好了,细软也都装好箱了,对着清单册子点东西的时候,赵琇就坐在一旁“玩耍”,一路听下来,只觉得自家将来的日子绝对穷不到哪里去。

    但她的便宜伯父,也就是新任侯爷和他的夫人却迟迟没有将父亲赵焯分家分得的契约和银子送过来,米氏开始担心:“他们不会连这点东西都要赖账吧?”赵焯皱眉道:“应该不至于,宗房煜大哥还在呢。”

    米氏叹道:“宗房大老爷在又如何?钱老姨奶奶是他亲姨母,当年是在宗房老太太做主下,才嫁给郡公爷的,若不是前头老夫人活着回来了,钱老姨奶奶早就扶了正,新侯爷是宗房大老爷的两姨表兄弟,他自然是帮着那边的。”

    赵焯听了也有些担心,看向张氏,张氏淡淡地道:“那日分家,在场的不仅仅是宗房煜大爷,还有两家亲戚作证,侯爷分家本就不公,我们不与他相争,事情才不至于闹大,若他连这点东西也要贪了去,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大不了去敲登闻鼓。他赵炯是郡公爷的长子不假,但我也是郡公爷的正室夫人!”

    赵琇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张氏,这种淡然中充满了霸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原来祖母是这样威武的人吗?

    赵焯与米氏闻言也镇定下来,前者索性直接写了个条子,命书僮送去给长兄,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把田契和银票送过来,表示自己很快就要收拾好行李了,拿了东西就走,绝不会再在侯府碍他的眼!

    赵炯看到条子后,会有什么反应,赵焯并不知道,他一直没有收到回音,只是傍晚时有消息传来,钱老姨奶奶病情加重了。她年纪已经有六十,平日又烦躁易怒,还喜好油腻吃食,时不时喝点酒,身子早有不适,这回受了惊吓,心思又重,不知为何整晚都害怕得不敢合眼,熬上两三日就撑不住了。张氏等人得到消息,都有些意外,但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第二日赵炯忽然派了人来请幼弟过去议事,赵焯本以为是他终于松口要给田契银票了,没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个坏消息。

    “他居然要我们一家五口陪他一道把父亲的灵柩送回老家去,然后在老家守孝!”赵焯简直出离愤怒了,“我们连宅子都收拾好了,他还要说这种话,分明是要逼得我们走投无路!”

    米氏也惊讶不已:“侯爷这是糊涂了?皇上曾经说过,要让郡公爷附葬皇陵的!先帝早已入土为安,又曾有旨意不许陪葬附葬,皇上的意思自然是等日后……”她顿了顿,“若非如此,我们早将郡公爷的灵柩送回老家去了,又怎会安置在城外家庙里?”

    张氏也觉得不对劲,况且她是遗孀,这种重大决定,不可能瞒着她定下来。赵炯为什么宁肯放弃父亲附葬皇陵的荣耀,也要将他们一家五口送回老家?难不成他就对他们如此忌惮,容不得他们与他同居一城?

    张氏猛地站起身:“不行,这件事我必须问清楚!”叫过儿子:“你随我一道去,我要问问新侯爷,他这决定到底是谁做的主?!”

    张氏带着儿子去质问继子,米氏留在屋里,只觉得心里惶惶的,去厢房看了看,又抱着儿子回来瞧瞧女儿,放两个孩子在一处玩耍,她则在旁呆坐半日,却总不见丈夫婆母回来,心里更没底了。

    这时,蒋氏过来了。

    她一进门,赵琇就留意到她迅速扫视了屋内一圈,大约是没见到春草,微微皱起了眉头。

    自打昨日闹出那假传口信的事,春草就知道蒋氏的用心了,一听说她来便避开了去,自然不在这里。

    米氏见到蒋氏,态度还算欢迎,但因为心神不定,面上就带了出来。蒋氏便问她:“可是为回南边的事烦恼?”

    米氏这可遇上知音了:“正是!先前说得好好的,不知为何你婆婆就改了主意。我们在京里已经买了宅子,都收拾好了,随时都能搬过去。可你公公婆婆要我们回南边老家,这些就都白费了!你可知道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蒋氏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可能实话告诉米氏,就拿话糊弄她:“听说,好象是昨儿晚上,郡公爷给侯爷托梦了,说是思念家乡,想要回去。叶落归根,原也是常理。虽说皇恩浩荡,可今上年纪不过四十许,天知道要等上几年?难道就这么让郡公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庙里?那些荣耀其实都是虚的,最要紧的是让老人得偿心愿,这才是孝顺呢。二婶觉得侄儿媳妇说得对不对?”

    米氏虽然觉得她的话不能说不对,但总透着那么一股奇怪的劲儿。郡公爷在天之灵若真想葬回家乡,怎么只给侯爷托梦,又不提侯爷薄待继母幼弟之事?况且皇帝都发了话要郡公爷附葬,金口玉言的,赵家人擅自违背圣意,将郡公爷灵柩送回家乡,就不怕皇帝震怒么?若是日后皇帝执意要郡公爷附葬,难不成还能把他老人家的棺木从地里掘出来,再运回京城?

    米氏便问蒋氏:“无论如何,这是大事,侯爷不该不跟老夫人商量,不向皇上请示,就擅自定下了的。难不成侯爷身边就没人劝一劝?”她深深地看向蒋氏:“不知大嫂是怎么说的?”

    牛氏还会怎么说?蒋氏掩下心中的得意,丝毫不打算说出,这个决定其实是她寻理由说服了牛氏以后,牛氏才让赵炯发话的。她垂下眼帘:“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并不知个中详情。婶娘也知道,这些天泽哥儿病了,我要照看他,还有个闺女要顾着,哪里有闲心过问其他事?”

    没闲心过问其他事,倒是有闲心过来串门呢!

    米氏在心中腹诽一句,也没心思再跟她说什么了。原以为她跟从前不一样了,还算有良知,没想到本性难移,别看她昨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替他们二房叫屈,真遇到事情,还不是一样袖手旁观?

    蒋氏没多久就告辞了,临走前仿若不经意地说:“侯爷虽有意将郡公爷灵柩送回南边安葬,但老姨奶奶还病着呢,只怕十天半月也动不了身,我们赵家也不可能不声不响就把棺木运走了,定要知会宫里一声的。若是老夫人实在不乐意,不妨多住几日,跟侯爷、夫人慢慢磨?”

    米氏愣住,若有所思。

    张氏与赵焯是临近饭时才回来的,看脸色就知道,他们未能在赵炯处占得了便宜。米氏连忙把孩子交给||乳|母,赶上前去把蒋氏所言一一说了出来。赵焯开始重新有了希望:“对了,若我们奈何不了他,索性告诉宫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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