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说说看。」景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带了极强的压迫感。
菁宸好像没有发现他周身散髮出的危险气息,仍不卑不亢的说:「臣妾见识浅薄,斗胆揣测圣意,虽及不上陛下谋划之万一,但还是隐约感觉的到,陛下似乎正在寻找能与太后抗衡的力量吧。」
菁宸说话时留意着景昀的神色,果然见他脸色僵了一瞬,始终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了一下。其实她根本没什幺心思计划,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赌,用自己的命去赌景昀的心思。
「哼,淮王当真没有白带你出宫。」景昀冷笑着,神思忽然有些恍惚。
今夜虽是除夕,但景昀对这种团圆节日从来没有好感,更不会去找人守岁过节,他本来正像平时一样在朝阳殿处理政事,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景延卿对他说过的话。
那日他得知景延卿前一夜私自带人出宫,心中生出一阵莫名的烦躁,于是叫他过来準备责问几句。可没成想自己还没发问,景延卿竟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情,反问他说:「陛下此时是不是觉得内心烦躁,似有一股无名火在五脏燃烧,仔细想来却又找不出根由?」景昀愣住,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是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你怎会知道?」
景延卿了然一笑,接着说:「请陛下试着想想,昨夜沈美人随臣出宫,一路上和臣谈笑甚欢,最后还一起去了万金楼这等鱼龙混杂之地,想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有一股燥热之气自丹田涌出,连呼吸都不觉顺畅,此刻看着臣的这张脸,甚至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景昀按着他的话闭目思索,再睁开眼看见他,果真觉得十分不爽。他皱紧眉头看着景延卿,极严肃地说:「果真如你所言,这究竟是怎幺回事,是朕的身体出了什幺问题幺?」
景延卿看他一脸「事关重大」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摇头道:「陛下的身体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陛下的心。」
「心?这病可是难治?」景昀认真的问。
景延卿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弟纵然有千般手段万般谋略,但是对于某些最最基本的问题竟然一无所知,他觉得此时自己作为兄长应当发挥责任承担义务,告诉他「心」究竟是如何的。
「陛下莫急,要治疗你的这个’心病’,只需一人足够。」
「何人?」
景延卿本準备直白透彻地帮他剖析清楚,话到嘴边突然又想卖个关子,遂高深莫测的说:「这个嘛,自然要靠陛下自己去找出这个人了。」
景昀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正要强行逼供,景延卿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差点忘了,臣还要去看看叶白怎幺样了,毕竟是陛下亲自挑选的人才,可不能冷落了他,陛下您先忙,臣就此告辞!」
话一说完,景延卿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景昀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忽然,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浮现出来,「难道……是沈菁宸?」
想到这里,眼前的公文奏折都变作了菁宸的脸,有笑有泪形容各异,搅得他心烦意乱,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幺时候说出的「摆驾岚静宫」了。
「陛下,臣妾可是猜中了?」
景昀回过神,狭长的眼睛冷冷注视着她,嘴角挂上一抹讥讽的笑:「是又如何,你可知自古便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菁宸也笑了,不过她的笑得坦然,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句话臣妾也听过,我更不是那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现在之所以袒露心声,是想和陛下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