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需感到最吃惊的是,张仪什么时候和陈稹走到了一起?既然张仪充当陈稹的贴身随从,那他也必然是住在邯郸上舍之中的,与自己一直同住在一个客舍之中,可为何自己对此竟然一无所知呢?
陈需仗着自己与陈稹的亲戚关系,又对张仪的出现感到好奇,就站起身冲着对面走了过去。陈稹看见陈需和苏秦冲着自己所在地方指指点点,他仿佛明白他们二人因什么事情商议。又看到自己的堂兄走来,知道不可能逃避了过去。
陈稹坐着没有起身,冲着兄长陈需拱手和鞠躬,问候道:“给需兄请安!”
陈需冲陈稹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然后目光紧紧盯住了陈稹身边像极了张仪那个人,而那个人起初好像有意躲闪这陈需的目光,后来他发觉自己避不过去了,干脆就沉下心来,眼睛直视着陈需。
陈需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因那人分明正是张仪,他心想:“世界上大概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了吧,从相貌和神态上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陈需实在耐不过自己的惊奇,他犹豫着,小声地问那人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位仁兄可不正是张仪先生吗?”
陈需心中没数,所以问起来也显得底气不足,而对方的回答足以令他惊诧万分。只见那人沉稳地冲着陈需拱了拱手,镇定地回答道:“陈兄别来无恙,陈兄猜得没错,在下正是张仪。”
陈需“啊”了一声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醒悟了一小会儿才感觉自己没有听错。他冲着张仪把手一拱,回道:“张先生别来无恙,可是,这里……?”
陈需发觉对方竟然真是张仪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你张仪不是秦国的丞相吗?怎么敢到这种地方来,这可是合纵的大本营赵国的邯郸呀!”
但是陈需是个谦谦君子,他与张仪本来也有故交,不便于当面表现出敌意,因此说话时,才显得吞吞吐吐的。
张仪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从陈需断断续续的问话中,早已听出了陈需的不解。张仪不动声色,说道:“这里纵然是龙潭虎穴,别人能来得,为什么我张仪来不得?我现在并不是秦国的丞相,而是楚国陈稹上大夫的副手。你们要看一看楚王的委任状吗?”
张仪的话语显得很不客气,好像敌意重重的,陈需心中不由得一紧,心想:“这老朋友翻脸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原来彼此很亲切,如今却如此生分,仿佛彼此要吞掉对方似的。”
陈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张仪,他脸上显出了踌躇之色,口中说着:“嗯,啊……”
张仪身旁的陈稹见兄长被张仪的话语给僵住了,他出面为二人打圆场,说道:“需兄,这件事你就别多管了,张仪先生的确是有楚王的委任文书的,是这次楚国使团的副使。先前我没有告诉苏秦和你,是不想多事而已。现在这正式的宴会场合,张仪先生当然要参加的了。”
陈需听罢陈稹的解释,这才借梯下楼,说道:“噢,那我就明白了,原来如此啊。我不过是好奇而已,并不是要反对你张仪前来参加宴会,你别误会了我。”
陈需觉得心中委屈,他想要向张仪解释几句,但再看看张仪的神色,好像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他也讪笑了一下,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需哪里能猜到张仪的心思,在霍太山下错失了擒获太子赵雍的时机,公孙延很快就得知是陈需可能向苏秦走漏了秦魏联合围捕赵国太子的行动。
公孙延本来就觊觎着陈需的魏国丞相之位,意欲取而代之,由此把陈需恨得牙根痒痒。当他把这个消息转达给张仪时,张仪也对苏秦师兄的密友陈需生出了怨恨。
陈需自己还蒙在鼓里,他主动前来接触张仪,本意是与老朋友打个招呼,问候一下,陈需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结交的人,这也是出于他本性的自然之举。然而,张仪却对他这个老友不留情面,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顷刻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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