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不容乐观,吴懿悄悄叫來两名心腹校尉,让他们各挑选一千名精锐士卒,一旦城破,无论如何要杀出一条血路,保护城中的百姓退往康居,
这些年來,随着刘欣的反复灌输,百姓大于天的思想已经渐渐为文武官吏们所接受,贵山城的百姓肯主动帮着汉军守城,说明他们已经认可了自己大汉臣民的身份,得到这些百姓的拥护,比保住一座城池更加重要,吴懿已经打算与贵山城共存亡,以谢刘欣的知遇之恩,却仍想着保住这些百姓,
忽然,城外传來阵阵喊杀声,城头上一片欢呼,有亲兵飞奔过來,大声禀报:“将军,援兵到了。”
吴懿大喜,三步并着两步攀上城头,只见围城的贵霜军队节节败退,城南城北各有一支人马席卷而來,打的正是大汉旗号,只是衣甲却与他们所穿不同,正是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率领的那三万旧军,
别看这些旧军都是步卒,而且尽是些老兵油子,但关键时刻还真不含糊,他们连夜行军,硬是凭着一双脚板走了两百多里,顾不上休息便投入了战斗,
当初在征召旧军的时候,刘欣设定了一个条件,必须真正上过战场,这些人不仅上过战场,许多人还参加过多次战役,论斗志,他们远远比不上汉军的正规军团,论战斗经验,他们却也不输多少,让他们打硬仗可能不行,但是打起顺风仗來,他们比谁都要积极,
现在就是一场顺风仗,经过一天再加上大半夜的激战,贵霜军队都已经精疲力竭,只是慑于胡毗色迦的威逼利诱,才一直强撑着,汉军援兵的突然出现,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贵霜军队顿时一触即溃,胡毗色迦约束不住,被溃军裹挟着向东南方向逃去,
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如何肯放过这次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各执刀枪,挥军自后掩杀,一直追到天明,已经离着贵霜边界不远了,这时,旧军们纪律涣散的毛病又犯了,队伍稀稀拉拉,竟然拖了有二三十里之远,
却说胡毗色迦的长子韦苏提婆奉父命守卫边疆,他知道汉军的强大,一直反对介入秦汉之间的战争,只是胡毗色迦不肯听他的意见,韦苏提婆关心前方的战事,下令手下将士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枕戈待旦,同时派出大量侦骑深入大宛境内,随时了解那边的战况,
胡毗色迦在贵山城下大败的消息传來,韦苏提婆慌忙点齐两万兵马前往接应,行不上十里,正遇到胡毗色迦的溃兵,韦苏提婆连声喊道:“父亲快走,这里交给孩儿。”
胡毗色迦得了救兵,松了口气,打马绕阵而走,夏侯惇、夏侯渊一路追來,却被韦苏提婆拦住去路,夏侯惇见跑脱了贵霜国王,心头大怒,长枪朝着身后一挥,大喝道:“杀。”
这一声断喝之后,夏侯惇却发觉身后并无动静,他扭头一看,紧紧跟随的只剩下寥寥数十骑,而且个个犹豫不前,其余旧军士兵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夏侯渊见势头不对,慌忙说道:“兄长,撤吧。”
夏侯惇猛地摘下头盔,狠狠地掼在地上,厉声说道:“若非陛下开恩,你我早就身首异处,今曰正当相报,又何惜一命,有再言退者,斩。”
说完,夏侯惇一催战马,挺枪当先冲了过去,夏侯渊咬一咬牙,也挥舞大刀杀入韦苏提婆阵中,跟随他们前來的那数十名旧军骑兵却不肯向前,原地转了两圈,竟然一哄而散,
韦苏提婆见只有他二人杀來,不由大声,连声说道:“快,围上去,生擒他们。”
贵霜援军发一声喊,蜂拥而上,将夏侯惇、夏侯渊二人围在垓心,夏侯惇毫无惧色,与夏侯渊二马相并,一杆枪,一口刀,上下翻飞,直奔帅旗方向冲去,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贵霜军队死伤累累,
韦苏提婆虽然见他二人勇悍,但并不担心他们会冲到自己面前,以两个人就想面对两万大军,那不是痴人说梦吗,韦苏提婆胸有成竹,挥了挥手,说道:“传令,任何人不得施放冷箭,一定要捉活的,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夏侯惇、夏侯渊二人血染重甲,不知道杀退了多少敌人,渐渐的双臂酥麻,枪法散乱,而四周的敌人却越杀越多,他们已经再难前进一步,
远处的大地上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道黑影从地平线上升起,黑影越來越大,连成线,结成团,扬起大片尘土,尘土渐行渐近,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