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嘛,年少气盛,又刚在甘州打了胜仗,哪有不热血沸腾,盼着建功立业的?
谁知闵柏一开口,却是出人意料。
“要说孤年纪尚小,本不该议论这种军国大事。但谢大人既然问起,孤便冒昧问一句谢大人。此仗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谢圭一愣。
汝阳长公主却傲然道,“庆国那么一个弹丸小国,只要我大燕出兵,哪有可能会输?自然会大获全胜,扬我国威,以正体统!”
闵柏不去看她那隐晦的,指责自己不是正统的眼神,正色道,“长公主说得极是。只要大燕出兵,定然会胜。可打仗总是会死人的,那死了的人,是记恨他们的同胞兄弟,还是记恨我们这些来帮拳的外人?”
谢圭瞬间色变。
明白了闵柏的意思。
庆国再小,也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如今庆国内部,为了皇权,叔侄相残,各拉了一票臣子开始争斗。
但臣子之间,肯定也跟大燕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之间,亲戚婚姻,都有牵连。
要是打死了人,那么记恨的,也只可能是对方。
可此时,若有外人出手。那不管输赢,反而都会把矛头一齐指向外人。
对于大燕来说,出兵出力,最后除了几句虚伪的奉承,又能得到什么?
只剩下仇恨。
天长日久,终酿成祸。
可汝阳长公主不管这些,冷笑道,“还以为汉王殿下能在甘州大胜,也是个少年英杰。没想到居然就是个窝里横,一出门就怂了。别说人家国主请求在先,我们的大军名正言顺。就算是有人记恨,又能怎样?我大燕声威赫赫,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闵柏并不受她的,毕竟养尊处优惯了,亦不是战场拼杀之人。咱们都不必多说,此事还是留着皇上作主吧。”
你一个女人,又不去打仗,估计你那驸马都不会去,瞎逼逼什么?
汝阳长公主气得当众拍了桌子,“大胆!皇兄,你就是这么纵着儿子,来欺负本宫一介弱女子的吗?你还记得,当初在父皇面前,是怎么保证要善待我们姐妹的?难道这是要本宫和姐妹们,去皇陵哭先帝?”
打仗的时候,叫得比谁都凶。
一旦讲不过道理,又成弱女子了。
这样双标,说真的,燕成帝也挺烦的。
可这种时候又不好说,只能强压着儿子,去给汝阳长公主道歉。
闵柏无所谓。
口头上赔个礼,又有什么?
可燕成帝想息事宁人,汝阳长公主却不依不饶。甚至把矛头,直接对准他了。
“那皇上以为,这仗到底打还是不打?”
说心里话,在闵柏那么一说之后,燕成帝真心觉得不该打。
打了也没意义,何必费钱费力?
于是推搪道,“此等军国大事,自当朝堂上决议。”
可汝阳长公主步步紧逼,“看来皇上跟汉王殿下一样,都只擅长清理内贼,遇到外患,就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也不必皇上费心,此事自有本宫和宗亲们商议,替皇上分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