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还是要亲自出马的。宗室出京从戎,乃是祖训。然而再急也不必大过年就出发,所以他有些替寺潭叶委屈。
寺潭叶觉得老宗正还是人不错的,很替他着想。虽然说不明就里,但是他一片好心寺潭叶不希望辜负。
“宗伯不必如此,去军中历练是我自己愿意的。早先就和舅舅商量过了,只是因为要过年祭祀,耽搁了。如今改去英王军中,也是一样的。”
西平王听到这些话,这才点头示意他了解了。虽然在朝中混了半辈子了,他感觉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看寺潭叶自己面带喜色,也不好多说多问什么。
“二位王爷,时辰差不多了,还是尽快办事吧,以免耽误路上。”一旁充当礼官的礼部侍郎提醒道。
西平王当下朝他点一下头,于是两旁的礼乐奏响。悠长而深沉、宽宏,在场的人由西平王和寺潭叶领头,面向远方肃立,拱手聆听。
奏《于戎》之乐,告示王公从军,当严恪法度,英勇精进,奉恩忠谋。
奏《纛柝》之乐,告示将士于军,当进退有法,友爱仁义,上下通和。
奏《成归》之乐,告示征战齐胜,当毋骄毋馁,武勇广布,凯旋宣示。
礼乐毕,有一名校尉进奉浊酒一杯。西平王接过来,递给寺潭叶。
寺潭叶在侍卫的伺候下净手净面后,双手接过,郑重凝视,然后洒向远方。
如是再二,分别洒向城门和脚下。最后一杯,寺潭叶高高举起,刚刚现身的太阳放射出一缕光芒,打在辽阔的大地上,青铜酒杯在阳光中如此灿烂。
寺潭叶一饮而尽。
“授旗!角号!”礼部侍郎刻意严正的嗓音再次响起。
两排长铜角号声响起,“呜呜~”地。一位皇家侍卫将一面三尺长的黄色旗帜捧给西平王。上面绣着一只黑颜色的金乌。
西平王郑重接过,转身对寺潭叶喊到:“忠勤王事,武勇不惧,惟战惟胜,可乎?”
寺潭叶单膝跪地,亦抱拳喊道:“可!可!可!”
尔后西平王将旗帜交给寺潭叶,寺潭叶双手接过,起身高举。
“胜!胜!胜!”在场观礼将士齐声高呼道。
这样才算是礼毕,号声亦止。
寺潭叶跨上战马,朝西平王等送行队伍拱手。然后当先轻磕马腹,朝远方奔去,萨满等随行人众和护卫骑兵紧随其后。
马蹄声轰隆,踏起官道上和着昨夜白雪的泥泞,四溅而起。
旌旗招展,跑了一段路后,顺富在路边加入队伍。刚才的仪式向来不许太监、女人、不到十岁的小孩参加,所以他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这时候,寺潭叶就不充风度,跑在前头了。他已经渐渐退入队伍的中间位置。
对于未知的旅程,寺潭叶有些忐忑,但心里的期待到底更强烈。四面张望,索八拉尔萨满、高远格等人都在一边策马随行,寺潭叶顿时自信心就和才出来的阳光一样了。
寺潭叶刚出了帝都,一道密旨在一队骑士的护送下,朝大漠上的招州寺前布军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