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利就能带官兵前来。兄弟们,别看马贼多,他们冲不进堡,咱们有六张弓,就把这些马贼当成山中的兔子来射。”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立时轻松了许多。刘宇吩咐道:“把车上的兵器取下来,大伙找好藏身之处,江汉,你是神射,到我这里来,给马贼一个下马威。”
江汉从车上提下两捆箭,默不作声地来到刘宇身旁,挺身东望,脸上的肌肉贲起,紧咬着牙。站在墩台之上,已经能看清马贼的身影,马蹄之声震得残堡尘土“潄潄”掉落,足有二百余骑。
墩台上,刘宇高声叫道:“把马车掀翻,堵住缺口,垒上石块,别让马贼冲进来。”
郑行安坐在马背上,身形随着马匹的驰骋微微起伏着,头发束成一绾,用褐巾扎紧,身后的大氅高高扬起,有如红色的云霞。
蹄声滚滚如雷,郑云露出笑容,这便是滚地雷。嘴角处的伤疤咧到耳边,狰狞吓人,这道伤疤是熹平三年(174年)留下的,自己随乌恒校尉夏育追袭鲜卑部,斩首十四级,论功至少能做个裨将军,可是孙恒那小子分功不成,便污陷自己屠良冒功,自己杀了他,这小子临死前给自己留下了这道伤疤。
郑行摸了摸伤疤,眼中闪过狠色,做了马贼倒也自在,想要什么用刀去取,吃喝玩乐尽情享乐。当年随自己一起叛逃的三十四个兄弟只剩下了九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死去,管他娘的,活一天是一天,活一天抢一天,黄巾军不是说苍天已死,哪会怜悯世人。
“大哥,这帮买马客怎么惹出这么多人?”身旁有人问道。
这是当年随自己一起出逃的兄弟,郑行笑道:“老五,肯定是有人四处送消息,你跟兄弟们说,先不要往前冲,让别人先试试,分金子时少不了咱们那份。”
老五嘿嘿笑了一声,道:“狼帮、羌帮、还有两伙不认识的小帮派,加上咱们一共是五伙人了,二百斤金子分不到多少。”
另一侧有人笑道:“雷爷,我怎么听说这伙买马客是洛阳来的大客商,足足带了五百斤金子,平分也足够了。狗子探过道,不是说车上载的东西不轻吗。啧啧,五百斤,平分也有一百斤一个,做完这趟买卖当家的带咱们到武阳县乐呵乐呵。”
半里外,羌帮头领塔玛吉勒住马,看着墩台着站立的人手持弓箭,转头吼道:“阿吉会,你想分钱先带人冲进堡去。”
阿吉会披着羊裘,年纪在三十左右,闻言应道:“我穿云骑首冲,按规矩要多分一成。”
狼骑首领田恒催马上前道:“半成,要不然穿云骑退出。”
阿吉会看了一眼身着皮甲、体型骠悍的田恒,高高举起手中刀,呼喝道:“随我冲进去分金子。”
说罢,阿吉会一马当先朝着古堡驰去,身后三十余骑如浪潮般向前滚去,要将残堡掩没在惊天浪涛之中。
马匹冲近山丘,阿吉会挥刀在头顶转圈示意,身后众骑四散开来,想从豁口处冲进来。
刘宇紧盯着阿吉会,道:“江汉,射死那个带头的。”
语音未落,一箭飞出,直射向阿吉会的咽喉。阿吉会怒吼一声,手中钢刀向前劈出,劈在箭尖之上,将利箭崩飞。
不等阿吉会收刀,江汉的第二箭又至,奔得左眼。阿吉会在马上一偏身,箭只擦着耳边飞去,江汉的第三箭又来了,这一次射向马眼。
仓促之间阿吉会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箭从马脖边带起一道血糟,马匹痛得嘶鸣一声,鬃尾乱乍,差点没将阿吉会掀落在地。
六张弓,扼守在残堡高处,箭雨无情地向穿云骑洒落,有四骑中箭落马,战马向着来处奔回。
阿吉会高喝道:“回击,冲进去。”
穿云骑有人张弓仰射,箭雨交织,阿吉会趁着这个机会冲近残堡。残堡的大门处翻竖着两辆板车,板车四周垒着石块,阿吉会看障碍不过五尺,咬牙提缰,战马扬起前蹄纵身跃起,拼了。
若果如传言这伙买马客带着五百斤金子,自己率先冲进堡中就能分到一百二十五两,有了这些钱足够让穿云骑壮大一倍,到时候就能像狼帮、羌帮一样,称霸一方。
战马跃过障碍,落在残堡之内,阿吉会还来不及惊喜,发现前面居然是一堆乱石,马匹冲势不减,向着乱石直奔而去。
身侧三把长枪扎来,阿吉会只得从马背上跃起,朝着空地落去。冲劲太大,脚落在夯实的地面上一崴,一把利剑闪过,人头腾起,这时才感到脚上钻心的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