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扬鞭指向前方,呵呵笑道:“人都道孙坚本领超群,原来也不过是无能之辈,焉能挡我冀州大军!”
冀州有名的军师田丰随他一同前来,远远望向前方,虽在微笑,眼中却不免有些疑虑之色,沉吟不语。
袁绍正说笑时,忽见一骑红马飞驰而来,马上小将,虎背熊腰,满脸满身俱是血迹,一身凌厉杀气,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得狰狞无比。
狂驰之中,他在马上抬起头,一眼看到一个中年大将身披金甲,头戴金盔,立于山岗之上,偏又左袖空空荡荡,心念一转,便知那是袁绍,不由喜而狂呼,厉声狞笑,拍马便向山上冲来。
田丰见状一惊,喝道:“快放箭,不要让他冲近了!”
袁绍亲兵队长一眼看到那红袍小将马前,挂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面目依稀可辨,似乎便是鞠义,不由大惊,喝令部下:“弓手列队,放箭拦住他!”
孙策胯下枣红马,本是师父所赐宝马良驹,速度快捷无比,被孙策扬鞭狠狠打在身上,厉声狂嘶,如风驰电掣般狂卷而来,霎时冲到山岗下,闯进弓手队列中。那些弓手刚来得及拉开弓,便见寒光扑面而来,噗噗几声,拳大的血洞自咽喉出现,鲜血狂喷。几个弓手仰天而倒,惨叫声寒凄厉得令人胆寒。
剩下的弓手见状丧胆,回身便逃。那孙策飞速追上,一枪一个,连挑十数人,杀得不亦乐乎。
田丰眼见那红袍小将悍勇无比,直向山岗上杀来,后面江东军也在韩当的率领下渐渐赶上,直向山岗上涌来,不由失声惊叫道:“此子骁勇,必然是孙坚之子,刘沙之徒孙策无疑了!主公快入空墙内躲避,以免有什么闪失!”
袁绍见那小将悍勇,本也有些害怕,忽听那人是刘沙的徒弟,不由勾起新仇旧恨,满心怒火熊熊,一把揪下头上金盔,用力掷在地上,厉声狂呼道:“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望活乎!”竟是死也不肯在刘沙的徒弟面前露怯。
他部下亲兵,此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不过数百,本已惊惶欲逃,忽见主公如此胆略,不由感佩,再想起平日里他待众人的恩义,都惶愧无地,一时舍生忘死,挥动兵刃向山下冲来的江东军杀去。
田丰平素善于排兵布阵,当即大声呼喝,令亲兵排成阵势,依山势阻路,一定要拦住江东军进攻的势头。
孙策匹马单枪,在山下左冲右突,一杆长枪挑杀无数敌兵,却总是冲突不进敌方守势之中。后面韩当率军攻山,却见袁绍部下军兵奋力死战,一时也攻不上去。
袁绍离得较远,未曾认清孙策马颈上挂着的那个头颅的面目,远远看着韩当率江东军攻上来,又惊又怒,喝道:“鞠义哪里去了,怎么能让江东小贼,冲到这里来?”
一个在前面战阵中侥幸逃出的探马跑来,满身血淋淋的,冲到他面前,拜倒在他脚边,叩头痛哭道:“鞠义将军,已经被孙策杀了!”
如寒冰雪水洒落在众人头上一般,袁绍身边的人,尽皆惊恐胆寒。
鞠义本是冀州猛将,天下知名,谁知竟被这十余岁的少年,一枪刺杀,果然不愧是孙坚的儿子,刘沙的弟子,残忍凶猛,丝毫不在那威名赫赫的二人之下。
在袁绍后方,忽然一阵兵马喧哗声远远传来,却是高览率领大军,一路杀来。远远看到主公陷入险地,高览大惊,忙催动兵马,如飞赶至,与江东军厮杀在一起。
两军在山下一片大战,杀声震天,直杀得人头滚滚,尸体堆积山下,死者无数。
混战多时,天色渐渐有些晚了,韩当见本军疲惫,知道若再战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得鸣金收兵,徐徐而退。孙策虽然尚未杀得尽兴,但见大军徐退,也知道今日难以斩了袁绍,只得留在后阵,缓缓勒马退却,一边怒视着前方的袁绍军,防他们趁机反扑。
袁绍部下军兵自看到他马颈上挂着的那大将鞠义头颅,便已失了锐气,此刻也只是在高览的亲自督战下拼命厮杀,保住主公安全而已。见江东军退去,都松了一口气,望着那满身是血狞目冷笑的红袍小将,不敢追击。
袁绍立于山岗之上,望着孙策从容退走,又恨又怒,心痛大将惨死,不由满目是泪,咬牙恨骂道:“刘沙、孙坚,我不灭此二贼满门,誓不为人!”
田丰面黑似铁,心下也怒,努力劝住主公,便在山下扎营,遥遥对着河内城,只待休整后再行西进。
河内城中,孙坚知道儿子率军赢了一阵,大为欢喜,一边上表为儿子请功,一边按照武威王的吩咐,坚守河内城,抵挡袁绍与匈奴的两路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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