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了一声骨裂的闷响。
在遍野降兵恐惧的目光中,统兵的二公子年轻的头颅被狠狠地斩了下来,跌落马下,顺着山坡,一路滚了下去,沿途洒下一行长长的血迹。
※ ※ ※
深夜,邺城的城头,一片风声。
狂风呼啸中,几个士兵拿着长枪在城头上走来走去,不时向城外黑漆漆的大路看上几眼,防备有什么突发事件出现。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城外面传来,淡淡的火光远远出现在城外的大路上。士兵们陡然惊觉,向那边大喝道:“什么人?”
随着夜风,呼喝声远远飘来:“我们是二公子派回来的,奉命将甄家的叛逆押进城去,明日一早,即行处斩!”
借着城外那支军手中打的火把的照耀,城头上的袁兵勉强可以看到,那支军穿的确实是本军的衣甲,打的是“袁”字旗号。
守城的小队长走上城楼,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犹豫不语。
外面的军队来到城下,放声呼喝道:“二公子有令,叫你们快开城门,好让我们把叛党押进去!”
守城队长扬声喝道:“今天天色已晚,明天早上再进城吧!”
一个身披铁甲的壮汉催马来到城下,指着城头怒骂道:“陈齐,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面子也不卖,你是仗了谁的势?二公子有令,要我们快些入城,以免贼党趁夜来袭,夺走了甄氏一家。若是我们在城外遭袭,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二公子很快就要来到城下,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来了这里见我们还未入城,而你竟敢拒不出迎,就算我放得过你,二公子也饶不了你!”
队长陈齐定睛看去,认得是城中守兵中的一个将佐,职级要比自己高些,虽然心中不快,也只得忍气吞声。想想他说得也对,若让袁熙看到自己不出去迎接他的大驾,只怕自己这眼前亏是吃定了。
没奈何,他只能回身向部下挥手,一脸晦气地叫道:“快开城门,迎接二公子进城!”
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吊桥缓缓放下,落在护城河上。
护城河外,那将佐暗自松了一口气,冷汗已经将衣服都溻透了。
在他身后,步行跟随着他的巨汉缓缓将短刃从他脊背上收回,用粗粗的嗓音,低声道:“做得好!”
将佐擦了擦头上的汗,暗自苦笑。自己也不盼他们能按事先说好的,给自己厚赏,只求武威王说话算话,不要洗城伤残自己的亲人就好了。
背弃旧主,他也有些尴尬,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就算自己不去叫门,以武威王之威,再加上身后大汉的勇猛,攻进防守薄弱的城池也非难事。倒不如提前归顺,既留了自己一命,又能保住城中的亲人,便是大幸了。
城门打开,城外的士兵们穿着袁军的衣甲,踏上吊桥,鱼贯而入。
那将佐引着典韦,一路走上城头,迎面看到守城门的队长陈齐,走过去喝道:“陈齐,二公子知道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大发雷霆,令你带军下城,这一处城门,交由我守卫!”
陈齐心中纳闷,二公子还未来到城下,如何便知道自己不肯开城?正要争辩,却被典韦举起短戟,架在颈上,粗声喝道:“还不快些让你的部下听令下城,想要抗命么?”
陈齐看着那铁塔般的巨汉,心中惊愕。自己在军中,从未听见过有这样一个形态威猛的大汉,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典韦身上稍嫌短小的衣甲,听着他陈留一带的口音,陈齐恍然大悟,失声叫道:“不好,他们是……”
乌黑短戟闪电般地在他颈上一拖,侧刃飞速割断了他的咽喉,将他剩下的话封在了腹中。陈齐痛苦地捂住血如泉涌的咽喉,举起颤抖的手指向典韦,带着惊怖的眼神,一头栽倒在地,抽搐挣扎不已。
带着典韦上城的将佐反应颇快,拔出腰刀,一刀斩下陈齐的头颅,解除了他的痛苦,扬刀大喝道:“陈齐勾结反贼,欲献城门与甄氏一党!二公子有令,令吾诛杀陈贼,以正军纪!众军士若无从贼之事,尽可放心弃械下城,不得反抗,否则以叛逆论处,诛其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