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友,名为黄琳,字子美,与我是同年进士,其人志向颇大,但不忍入朝为官,又想为百姓谋取实利,便投奔了王仲嶷,做了书手,目前就在州府里面,若我引其与申兄相见,必能成事。”
申黎庶等的就是这句话。
北宋末年,新旧党争,许多江南士人中了进士,不愿牵扯到党争之中,注重实学,只靠科举博得名誉,中榜之后,或回乡任教,或被收入地方官的幕府之中,渐渐演变为明清江南师爷的雏形,师爷又多出越州,以山阴会稽两县居多,北宋灭亡后,赵构南逃,改越州为绍兴,建元绍兴,绍兴师爷一词就在明清时期流传起来。
在徽宗朝,这类人物既然注重实利,必然也能以实利诱之,想到这里,申黎庶便问道:
“黄琳此人有无特殊喜好?”
“好财,但又不好财。”
申黎庶疑着脑袋,问道:“此话怎解?”
诸葛行敏的眼珠子飘到了左上角,回忆道:“说好财,他曾与我在酒楼中对弈,放言道,‘诸子大义,吾嗤之以鼻,然天下之大,能言修身治国者多如牛毛,敢谈读书博个富贵的,却少之又少。这帮士人,清高都是装的,一旦得了官,就会一边吃着朝廷俸禄,一边吸着百姓的血,新党如是,旧党如是。我就不一样了,我黄琳黄子美,就爱钱,我读书就要博个富贵。’”
“他又道,‘但朝中大臣无论新旧两党,吃相都太难看了,黄琳不愿同其与伍,只好投个官人,当个幕僚,替他出谋划策,再做做正儿八经的生意,光明正大的奔走于富贵路上。’。”
申黎庶挠着脑袋道:“是个人才。”
诸葛行敏想了想,又补充道:
“若是申兄要此人相助,不如引以实利,适当给他画些大饼,保准子美上钩!”
“若是画大饼,我在县衙为吏这么多年,最拿手的就是画饼了!”
当夜诸葛行敏邀请申黎庶留宿家中,第二日便给黄琳写了信件,介绍了申黎庶。同时,申黎庶又回了衙门,带人去鉴湖仓边上远远绕了一圈,看了看自己的仇家莫作仁。
鉴湖仓近日消停了下来,王家的人突然接到消息撤走了,弄得莫作仁莫名其妙,心想着保准是申黎庶搞的鬼,又让湖中宝珠岛黑鼻头多派些人马进了仓里驻扎,莫作仁也是谨慎,又花钱加高了仓子围墙,申黎庶的人不得不在一处山坡上爬树勘察,时刻盯着仓里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就跑回县衙禀报。
“这帮狗日的能玩出什么花样?等老子和王仲嶷碰头,保准给这帮狗日的来个瓮中捉鳖。”申黎庶拍拍衣服,轻蔑冷笑,大摇大摆回了衙门办差。
等黄琳与诸葛行敏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已经是八月底了。三人约好晚上在第二厢的常宇楼碰面。
诸葛行敏是引人,自然是他做东,申黎庶来时,诸葛行敏早在酒楼下边迎接。酒楼装饰简朴,比不上东京的楼,进了里面,却也有个小型假山“汩汩”冒着水花,里面游着几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