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抽出腰间长刀,指着贺刀子大喝道:“汝为何人,胆敢执刀打劫!”
贺刀子也不废话,硬着头皮看中申黎庶就往上冲,其余手下抽刀冲上,一众村民反应不及,有刀的慌忙拔刀,没刀的立马捡起道中石块投掷。
严开凭借马势,立马往前开冲,仗着自己刁钻的刀法,接连砍翻两人,但身后也留了个空,被贺刀子钻了进去,一刀就砍向了申黎庶。
这下申黎庶不好躲了,慌乱下勒起缰绳,将马首一偏,身子躲过了这一刀,但贺刀子却砍中了申黎庶的马。马儿长嘶一声,将申黎庶甩到地上,扬起前蹄就跑了个无影无踪,严开的马也惊慌失措,严开只得一跃而起,一脚踩在马背上,借着重力势能跳下来砍飞了一名贼寇的肩膀。
现场鲜血飞溅,那马儿也仰着脑袋飞速逃离战场,地上躺着三个人不断呻吟,村民们也有两人中了刀伤,但却没人乘乱逃走。
“申营将是福延里的恩人,胆敢截杀申营将,老子第一个不同意!”一名肤色黝黑的青年男子双手抱起石头朝一个贼寇的脑袋狠命一砸,随即是西瓜开瓢的声音,红黄白绿灰五色交夹,飞溅了他一身,贺刀子正要提刀追砍地上的申黎庶,却被这人给挡了。
借着月光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是老实巴交的民,那年方腊起义,杀红了眼的贼寇们就是这幅德行,贺刀子心中一惊,耳中突然传来风声,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明晃晃的刀刃就已经剁在了地上,溅起来的石子刚好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申黎庶此时也反应过来,抽刀瞅准贺刀子的脑袋就要砍去,贺刀子闭上眼睛,正要归西,耳畔又传来一声刀片碰撞的敲击声。
“三当家的,快跑,小的拖住!”
贺刀子头也没回就赶紧往外跑,村民们已经围了大半,眼瞅着就要包围他们,哪能轻易让贺刀子溜走?
贺刀子跑前不忘大喊一声“扯呼!”自己手下的几人赶紧脱离战场朝着不同的方向去跑,毕竟他们是做过流贼的,跑起来比这帮农民快多了。
“他奶奶的,跑的还挺快,别追了,把这狗日的抓去县衙,老子要亲自问话。”申黎庶喘着气,这是他目前离鬼门关最近的一次。
刚刚替贺刀子挡下申黎庶一刀的人已经被摁倒在了地上,这会儿正破口大骂,申黎庶气的牙痒痒,脱了鞋子拿着鞋底重重给他来了几个大嘴巴子,等被打懵了,才消停了一会。
地上躺着四具尸体,严开杀了三个,还有一个是那个黝黑的村民杀的,跑走的五个身上都带了伤,自己这边也伤了两。
申黎庶站起身,慰问了一下受伤的村民,那几个村民咧着大牙,笑道:
“没事滴!”
申黎庶又拍了拍那个黝黑村民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申营将,小民叫朱合志,是干石匠的,力气大点。”朱合志憨笑着挠着头,这世道死人太多,去年方腊叛乱闹得民不聊生,曹娥乡也是见过流贼的,谁也不在意地上的几具死状极惨的尸体。
“好,朱合志,本将记住你了,”申黎庶爬上官道,拍拍手,“今日是福延里的乡亲救了我的命,还请各位受在下一拜!”说着就要鞠躬,村民们静静看着申黎庶鞠完三躬,才乐呵呵的把申黎庶扶下官道里面,这才符合礼数,若申黎庶刚刚没那一出,还会被骂为白眼狼。
离县治还有二十里地,为了方便,申黎庶在就近的乡里买了辆推车,几个人搭伙把尸体抬到推车上,往县里方向走去。越州原本夜间是不关城门的,但经过方腊一乱后,城门洞子在晚上又被关住了。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