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甘瑢和蔺琅悄悄退下,留下聂嗣和蔺珀在帐内。
“大王所言,在下明白。”蔺珀微微一叹,“只是,小妹毕竟是皇妃,若是不归皇宫,恐不合礼制。”
这也是他纠结无奈的地方。
聂嗣哼笑,“伯玉,我知你乃是真性情男儿,心疼幼妹。可现在这个朝廷,保护不了你的妹妹。”
“大王的意思是?”
“伯玉,天下百姓饱受流离战乱之苦,朝廷早已无能为力。值此季世,英雄辈出。嗣为酆臣,自是不愿坐视百姓困苦。愿肩挑生民之担,还百姓安康太平。今起于微末,还望伯玉相助,共图大业。”
好吧,他还是馋蔺珀。
不管怎么样,临走之前,他还是要尝试追求一下。
蔺珀眼眸微动,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不管是聂氏和蔺氏曾经的交情,还是后来聂嗣对蔺氏的保护,都足以让他感动。
“大王厚爱,令在下羞愧,只是若我离开雒阳,独留小妹一人在此孤苦无依,着实不忍。”
见此,聂嗣心中暗忖,这个蔺珀是个重情义之人,若是能将之收服,必定死心塌地。
“伯玉,何不带着她一起走呢?”
“这如何使得”蔺珀道:“小妹乃是皇妃,这不行啊。”
聂嗣呵呵一笑,“伯玉啊,叛军攻入皇宫,皇妃受惊,日夜难以安眠,暴卒而亡。如何?”
“这?!”蔺珀瞪着眼睛。
这是要他欺君?
见蔺珀震惊犹豫,聂嗣拍拍他肩膀,“你好好想想吧,我希望在临走前能看见你。相比较天子,你自己照顾妹妹,不是更放心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聂嗣也算是尽全力拉拢。若是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
送走蔺珀,天色渐黑。
在巡视大营的路上,聂嗣和甘瑢不免谈起蔺珀的事情。
“大王不必担心,仲柔已经回府,有他在,想必能让大王得此大才。”
聂嗣打趣道:“你不是不知道什么蔺氏双壁么。”
甘瑢微微尴尬,言道:“此前是属下孤陋寡闻,这几日和仲柔相谈,所获甚多,对其才学,属下亦是极为钦佩。大王识人之能,属下不及。”
“仲柔比之思然如何?”
甘瑢稍作沉吟,言道:“思然之才,属下不及。”
言下之意,蔺琅和荀胤还是有差距。
聂嗣道:“文衡不必自谦,你等皆为不出世之才。”
闻言,甘瑢自然又是一番谦逊。
至聂嗣营帐,两人分手。临走前,甘瑢还将一份发展雍州的建议文书递给聂嗣。
半个时辰后,曹茂将最后一道膳食送进营帐,再度立在帐外老实站岗。他也清楚太后的身份需要保密,因此安保工作做的很到位。
帐内,聂嗣和骊姬各自用着膳食。
用完膳食以后,骊姬自觉缩在榻上等待临幸。但聂嗣并没有和她一起休息,而是拿着甘瑢给的竹简陷入沉思。
看着不远处没有动静的男人,骊姬莫名有些失落。
娇蕊再逢雨露,食髓知味。
不过,聂嗣并没有让娇花等待太久。当营帐内的烛火熄灭,曹茂默默的堵住耳朵,远离几步。
磐军大营。
“还没消息?”已经被封为磐王的夏阳悌,此刻却显得有些不开心。
曲周邯摇摇头,“大王,已经找遍皇宫内外,没有找到。”
“若是被谋害,总能找到尸体吧。”夏阳悌不死心。
“可能,葬生火海也说不定。”
“放屁。”夏阳悌冷斥,“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拿我撒什么气,曲周邯欲哭无泪,“大王,太后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夏阳悌强调。
他忘不掉当年初见太后的样子,那个妖媚的女人,深深印刻在他的内心。
曲周邯无奈,“那末将再去找找。”
“罢了。”叫住转身欲走的曲周邯,夏阳悌道:“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已经遇害,要么就是被人抢走了。”
“大王,那可是太后,谁敢抢?”曲周邯咽咽口水。
夏阳悌嗤笑,“名义上的太后而已。”
那个女人,无论是谁看见,都难以自持。他现在笃定,若是骊姬还活着,一定是被人给霸占了。
好可惜啊!
便在此时,范猷、蔡樾、滕邱、夏阳盎等人先后抵达主帐。
范猷说道:“大王,兖州传来消息,北宫蹙、吴莜、韩骏三人异动。”
“哼,寡人才走几个月,这几个家伙就耐不住寂寞要添麻烦。”
蔡樾道:“大王,此番勤王,大功告成,是时候回兖州对付那几个蟊贼了。”
“嗯。”
范猷道:“聂嗣将庞痤和柳濞分封河南郡周边,别有用心,还望大王速回兖州,整顿基业。”
“说得对,不能在雒阳浪费时间,传令下去,后日出发。”
没找到太后,让他非常失落,但现在情势如此,他必须要返回兖州主持大局。
“唯!”
众人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