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命子车烥攻打降将三王,首当其冲的就是荥王庞痤。以地理划分来看,荥阳和河南郡毗邻,而且荥阳也是酆军东出必经之路。至于河内和颍川,还要稍后一些。
讨伐庞痤,天子直接宣布庞痤为叛逆,命子车烥率军讨伐。镇守荥阳的庞痤得知消息一脸懵,他还在兴建王宫,根本没想到天子会在这个时候讨伐他。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天子都已经沦落至此,居然还要折腾。
庞痤也没有坐以待毙,反口就说濮崟和子车烥是反贼,控制天子意图造反。然后立即率兵抗衡,双方在成皋关一带打得你来我往。
说实话,庞痤用的反击理由烂大街,但理由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理由。天子得知庞痤的消息,又气又怒,责令子车烥必须要拿下庞痤。
可行军打仗急不得,越急就越容易出问题。子车烥只能无视天子的命令,和庞痤慢慢的交手。
而镇守颍川的颍王柳濞得知酆军和荥阳军交战的消息,顿时开怀大笑。
其实他们投降的三名降将之间,亦有很大的矛盾和芥蒂,更别说柳濞的颍川和庞痤的荥阳还毗邻,平常怎么可能没有摩擦。
现在荥阳军和酆军交手,柳濞自然是乐见其成。
“大王,庞痤为酆军所阻,我们也该南下取豫州。”刘玢说道。
现在天下大乱,谁管天子发什么疯。拼命的抢地盘才是大事,而柳濞分封在颍川,正好方便他南下讨伐豫州贼吕信。
“说得对,天子还是很爱护寡人的。”柳濞嘻嘻一笑。
大王的自称有‘孤’‘寡人’,有的人喜欢自称寡人,有的人喜欢自称孤,没什么影响。
刘玢道:“大王,我们可先取襄城、汝南等地,向南发展。”
柳濞道:“先生所言大善,如今东方混战,荆、豫二州没什么掣肘,咱们先拿这几块地方!”
在酆军动手之后,柳濞的颍川军也开始动手攻打吕信。
自诸王分封以后,吕信的日子就过得很惨。他手底下的将帅都是一群草包,不论是面对颍王还是面对磐王,都被打得毫无脾气,丢城失地。
襄城丢失,梁国也丢失,吕信一度逃回谯国瑟瑟发抖。
拿下梁国的不是别人,正是磐王夏阳悌。自雒阳而归,夏阳悌第一个就拿吕信开刀,两月之内,在梁国剿灭吕信五万多人,迫使吕信远遁南方。
如此,夏阳悌便得到南方地区的短暂安宁。而夏阳悌也抓住这次机会,开始率军剿灭兖州的乱匪。
陈留、小黄。
嗯,陈留郡的郡治就是小黄。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普通,事实上也确实很普通。
“启禀大王,樊渠将军十八日在濮阳国咸城打败北宫蹙,二十四日引兵东进,包围廪丘,两日前攻破廪丘,斩杀北宫蹙!”
“樊渠做得好,没有辜负寡人的厚望。”一身王服的夏阳悌听见好消息,顿时起身大笑。
范猷恭贺道:“大王,樊渠将军斩杀北宫蹙,兖北平定,接下来剿灭韩骏和吴莜,大王可尽得兖州。”
“恭贺大王。”群臣纷纷恭贺。
夏阳悌走到群臣中间,缓缓道:“原本樊渠将军立下大功,寡人确实非常高兴,但寡人还是愁啊。”
“敢问大王愁在何处?”长史曲沃弗问道。他目前是磐国三臣之一,同蔡樾、滕邱二人一起掌管内政,极得夏阳悌看重。
“两日前,寡人得到消息,燧王已经拿下雍州。”夏阳悌缓缓吐出口气,脸色极为凝重。
实际上,这几日他并没有怎么关注剿匪的事情。因为北宫蹙等人再怎么豪横,那也不过是乱匪,他轻易便能收拾。真正让他忧愁烦恼的还是那个西方燧国。
短短几个月,燧王居然拿下整个雍州。
闻言,殿内群臣为之一静。
难怪大王会在这个时候扫兴,这种消息,无论是谁听见都不会有好心情。
一州之地,可不是一郡之地。
范猷劝道:“大王,燧国将来确实是大敌,但眼下大王不宜好高骛远,先拿下韩骏和吴莜,统合兖州,方能不落燧国之后。”
“你说得对,是寡人的错。”夏阳悌揉揉眉心。他真正的担心根本不是聂嗣拿下雍州这件事,而是雍州的地形。那个地方,一旦闭关休养生息,将来再出关,必是强敌。
滕邱道:“大王,如今廪丘已下,是否要将王宫迁向廪丘。”
曾经,廪丘是兖州的州治,将王宫迁向廪丘,就是在宣布兖州的主人地位。
夏阳悌想了想,摇摇头拒绝。
“寡人听闻燧王如今还居住在栎阳官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