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满屋的药味。
柴进见张平安进来了,想强行起身,却半天使不上力气,满是歉意道:“柴某有恙在身,不能行礼了,张镖头,不,是张总镖头勿怪。”
“大官人,何至于此?”
张平安难以置信的看着柴进,此时的他已没了初见时的富贵逼人,面如金纸,一脸病容,好似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柴进苦笑道:“倒让张总镖头见笑了,没什么大碍,养些时日就好了,听管家说总镖头要走?”
“正是,多日叨扰大官人,张某于心不安。”
“总镖头客气了,便是在住个十年八载的,柴进也供的起,何须如此着急?”
“实在是不敢多叨扰大官人,还请大官人见谅。”张平安歉意的作揖道。
“也是,柴某这小小水塘,哪里藏的住总镖头这条蛟龙。”
“大官人……”张平安面色大变,急忙要解释一番。
柴进干咳几声道:“玩笑,玩笑,总镖头勿要介意,不知道总镖头何日启程。”
“和大官人告辞之后,我们就要动身离开了。”
“总镖头可有去处?若是没有,尽管先住下来。”柴进说罢,抚额苦笑道:“柴某倒是忘了张总镖头还是三虎寨的大当家,倒是柴某唐突了。”
张平安本想张口解释,想想还是算了,以他和双虎寨的关系,要说没有瓜葛,谁又能信?
“柴某还有一事相托,不知道总镖头答不答应?”
“大官人所托何事?”张平安疑惑问道。
柴大官人还会有事需要他?
柴家庄内,投奔柴进的汉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柴进只要稍微透漏点想法,自有人愿意拼死效命。
“柴某厚颜想托张总镖头保一趟镖!”
“不知大官人要保的是肉镖,还是钱镖?”
“都不是,是这个。”柴进从怀中掏出一面旗子,递给了张平安。
张平安目光一凝,这不是自己刚送给柴进那面军旗吗?
这可是周总镖头托付的东西!
柴进想要干什么?
张平安的态度不经生硬了起来,“柴大官人,这是何意?”
柴进苦笑道:“柴某得周老英雄厚爱,相赠此旗,只是柴某本事低微,恐怕会有负老英雄所托。”
“大官人这是要退镖?”
“张总镖头误会,柴某是想将这军旗托镖于你,镖银柴某照付!保证不少一文!”
“镖银就不必了,大官人若是不想要,我替大官人收着便是。”张平安态度生冷的接过军旗,柴进这种做派,令他很是不喜,哪有人收了镖,又要随便送人的。
更何况,这镖乃是张平安师傅临终所托!
时辰已经不早,请辞的目的也达到了,张平安起身告退道:“镖已经收了,大官人多多保重,我就不在打扰大官人休息了。”
张平安面色不快的离开了。
柴进这时好像一下子好被抽掉了精气神一般,他麻木的躺着床上,看着黑洞洞的屋顶,低声嘟囔着,“对不住了!柴家所有人已经过惯了富贵日子,我柴进身为一族之长,还得替整个柴家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