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冰封之雪。
银装素裹的大地,一望无际,除了茫茫的飘雪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雪虽柔弱,但可以吞没一切。
安捷利卡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微微有些恍惚。
“安捷利卡,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身后,温和的女声在呼唤着安捷利卡。
安捷利卡回过头去,看着那位有着跟自己相似容颜的红发妇人:“在看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啊。”红发的妇人苦笑着咳嗽了一声,“到妈妈这里来,让我多抱抱你。”
安捷利卡听话地点了点头,离开窗户,走到妇人的身边。
“这孩子,穿得真是太少了。”妇人爱怜地将安捷利卡拥入怀中,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不冷吗?”
“不冷。”安捷利卡摇了摇头,“如果冷的话,我可以用老师教我的办法取暖!”
就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安捷利卡在手心中点小小的火苗,向妇人炫耀道。
妇人出神地望着安捷利卡手中的小小火苗,就仿佛像是看到了整个世界。
“安捷利卡,我可怜的安捷利卡。”红发的妇人情不自禁地将安捷利卡拥入怀中,声音温柔而低沉,“感谢祖先的赐福,能够让你拥有血脉的庇护。”
“幸运的孩子。”妇人轻吻着女孩的脸颊,眼泪却不禁扑朔而落,“你一定会比我更幸福,我可怜又可爱的孩子。”
。
安捷利卡解开身上的披风,上好的雪狐皮草被她随手扔到了地上。
“戴维斯·韦斯卡!我说过了,让你住手!”
安捷利卡扑到男孩的身上,挥起拳头,将金发的少年打成了熊猫眼。
“安捷利卡!戴维斯!你们是兄妹啊!怎么能打架呢!?是谁先动手的?”
有着跟男孩一样璀璨金发的美丽妇人,神情痛惜地为安捷利卡擦拭着嘴角的血痕,然而安捷利卡却倔强地推开了她的手。
“是她先动手打我的!”男孩忿忿不平地向自己的母亲告状道。
“明明是你先欺负莎尼娅的!”安捷利卡捏紧了拳头,红色的火焰就像是失控了一样,在她身上熊熊烧了起来。
“……哎呀……”金发的妇人苦笑了一下,“大人……你看这……”
坐在上座,一直冷眼旁观,没有说话的高大男人站了起来。
“鞭笞莎尼娅二十杖,戴维斯与安捷利卡禁足一个月。”
“为什么!”听到男人的决定,红发的女孩愣住了,随后愤怒又惶恐,“明明是我先动的手,为什么要惩罚莎尼娅?!”
“难道就只是因为我跟戴维斯觉醒了血脉力量,而莎尼娅没有觉醒吗?!”
面对男人抽身离去的背影,安捷利卡想要追上去,却被家仆死死拦住。
“为什么?!无论是谁,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
剑术场上,身穿劲装的高大男人挥舞着长剑,将安捷利卡抽倒在地。
比高阶骑士还要恐怖的力量毫无收敛的意思,安捷利卡握着长剑,只是甫一接触,就整个人滚了出去。
安捷利卡吐出嘴里的血,撑着剑想要站起来,却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倒:“太慢了!如果不能在半秒内站起来,那么就没必要站起来了!”
被踹中的腹部痛苦得难以呼吸,安捷利卡撑着长剑想要再次站起来,但是抽痛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走到安捷利卡身边,男人一剑又一剑地抽在少女削瘦的脊背上:“你的血脉力量呢?!你在害怕什么!?”
“剑术场的规矩?我的规矩?不能使用血脉力量的规矩?”
“你都已经快被人打死了,还在在乎什么规矩?!”
实木制的沉重长剑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少女的肩膀上,然而安捷利卡用手撑着剑,死死不肯倒地。
“剑士的尊严?骑士的守则?记住!没有力量支撑的道义连猪狗都不如!”
安捷利卡扬起头,红色的眼瞳中满是愤怒。
从少女瘦弱身体中烧起来的火焰,在一瞬间汽化了男人手中的木剑。
男人后退了一步,看着缓缓站起来的红发少女,眼睛中终于流露出欣赏的意味——
“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戴维斯不可能做到你这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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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斯,听说了吗?”学院里,黑发的少年快步追上金发的男孩。
金发的少年明显长大了少许,腰佩长剑,性格也变得沉稳许多。
面对朋友没由来的询问,他皱了皱眉头:“听说什么了?没头没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