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鲁王,你率大军前往广陵;曹卿率军前往淮南。他日吴越正式归顺,朕会命齐王慕容延钊借道静海进驻彰武。再由吴越派出一支兵马,五个方向同时出兵,令李煜防无可防,只得拱手投降。”
“臣等遵旨。”
“对了,”柴宗训叮嘱一句:“此次出兵,除杨令公外,尔等可大张旗鼓,威压于李煜,若能逼他被钱俶劝服,免动干戈,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皇上圣明,臣等遵旨。”
钱俶一路逆流而上,即将到达江宁。
这条路径,他已走过不少次了。先前每次去汴梁入贡,他都会借道南唐。
李煜听说钱俶来访,亲自率着文武群臣在江宁城下等候。
俩人先前一道去汴梁入贡,已然成了难兄难弟。
远远地看到钱俶率众前来,李煜急忙迎了上去:“王上一路西来辛苦了。”
“不苦不苦,”钱俶笑到:“能见到当世诗文大家,便不虚此行。”
“王上过誉了,寡人来为王上介绍,此是我朝太傅冯延鲁大人。”
“啊,又是一位大家,寡人早该来拜访。”
“此是大庾道督抚使冯延巳。”
“早听说国主开通大庾道,沟通中原与岭南日进斗金,今日见冯太师竟亲自署理大庾道,寡人才相信此事是真。”
一众大臣介绍完之后,钱俶问到:“怎不见王叔李景达大元帅?”
劝降能否成功,李景达是关键,目下南唐国内就属他喊打喊杀得最凶。
李煜说到:“王叔目下在长江练兵,无暇脱身,还请王上见谅。”
“岂敢岂敢,”李景达不在,劝降倒有很大几率成功:“王叔威名远播,此行未能见到,实是遗憾。”
李煜说到:“王上过誉了,快请入城吧。”
“国主请。”
到了南唐皇宫,李煜早已备下歌舞宴会。钱俶欣然接受,场面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李煜带着醉意问到:“王上,目下似不是入贡时节,王上怎会突至江宁?”
钱俶说到:“寡人国内呆得无聊,所以出来走走。想起多年未见国主,便信步来到江宁。”
一旁冯延鲁问到:“王上,在下听说王师陈兵钱塘,可有此事?”
钱俶大大方方承认:“目下齐王慕容延钊确实带着大军在钱塘操练。”
冯延鲁又问到:“王上不会是来我大唐借兵,用以驱走齐王的吧。”
“怎么会,”钱俶说到:“齐王本就无入吴越之意,不过借江水练兵而已。”
冯延鲁自是不信:“周师不远千里到达钱塘,只为练兵?”
“确实只为练兵,”钱俶说到:“先前齐王麾下陈思让统领因搜寻失踪军士误入城下,竟被齐王斩首,如今王师只敢游弋江边,不敢越雷池一步。”
“既如此,”李煜开口到:“王上可在江宁多勾留些时日,寡人也好向你讨教一二。”
“国主说笑了,”钱俶淡淡到:“谁人不知国主乃是诗文大家,寡人怎敢当讨教二字。”
李煜举杯若有所思:“寡人虽挖空心思寻章摘句,却怎么也写不出‘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此等情真意切之句,当真要向国主讨教。”
钱俶话锋一转:“若说到讨教,国主何不与寡人一同入汴梁,向皇上讨教?当年皇上所作之《十年生死两茫茫》,寡人至今想起来仍忍不住潸然泪下。除此之外,皇上还有豪放如‘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作;婉约如‘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句。”
“此等千古佳句,寡人便是再读上十辈子书,也作不出来。除此之外,皇上更是亲征四方,武功盖世,大周背嵬军天下无双。于百姓又有一条鞭法、摊丁入亩之泽。若就此舍了祖宗基业,能侍奉于皇上身边,学得一丝皮毛,寡人也是愿意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李煜闻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钱俶屡次提出要归附中原,但皇上却不同意,这事李煜是知道的。便是慕容延钊陈兵钱塘,陈思让与黄祥干了一仗被斩,李煜也知道。
“寡人也有归附之意,”李煜试探到:“只因王上屡屡被拒,所以本王便不好再开口。”
“既如此,”钱俶说到:“国主何不与寡人一道入汴梁向皇上祈求归附?寡人一人不行,加上国主,想必皇上定会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