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待人接物都是板着一张脸,若是有人胆敢得罪他,更是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后果。
对此,孙地主在来之前很是在心里犹豫许久,权衡利弊之下不得已也只能咬牙试一试了。毕竟潘家那颗大树因为女儿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若是再不另找靠山,指不定什么时候潘家大怒之下不会拿孙家出气,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个散尽家财,沦落街头的命运。
于是孙地主便带着本该献给潘义盛的那只茶壶来到了安旭所暂居的县衙后院。原本还以为安财神并不会理会,嗯,事实上也是如此。当他到了门房的时候便被阻拦了。
门房声称安大人身体不适,吩咐下来不见任何客人。
孙地主眼珠一转,心道果然,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还没进门呢,就被门房如此刁难。
不过胜在孙地主还算有点家财,听门房如此一说便也明白其意思了。连忙从怀里掏出散碎银两,一股脑塞进门房怀里,脸上堆满谄笑道:“烦请兄台去通禀一声,就说在下有要事禀报。”
门房不屑地看着手中的散银子,轻轻一掂眉头便是大皱。皮笑肉不笑地道:“打发叫花子呢?快滚!安大人说了不见客便是不见客,若是再敢聒噪,休怪我喊来衙役将你收监!”
孙地主浑身一颤,心里便是咯噔一声,心道此人胃口倒是不小。以前去潘家的时候给门房的比这还少,偶尔有时候还不给赏钱不也一样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可这里是京城派来的采办官府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孙地主连忙对着门房抱歉道:“哎呀,兄弟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把您家里人托我带来的东西交给您了。”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两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塞进门房手中,满脸堆笑道:“哎呀,人上了年龄便有些记性不好了。兄弟还请见谅啊。”
门房也被这种操作弄得有些愣神,心道家里人不是在乡下吗?何时托他给带东西了?却没想到随后便是两张百两银票入手,这才猛然醒悟过来,顿时面若寒霜的表情如春雪遇到骄阳一般融化殆尽,转瞬换成一脸笑意道:“哦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嗯,看你还挺重信义的,我也就勉为其难地进去通禀一声。不说事先可说好了,至于大人见不见你我不敢保证。”
“当然,当然,兄弟尽管去通禀便是。若是大人执意不见,那也作罢。”孙地主脸上笑容不减,在下人进门的时候忽然叫住他:“劳烦兄弟通禀的时候告诉安大人一声,就说草民有珍贵至极的宝物要献给圣上。”
就这样,身为地主老财的孙玉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传说中的安财神,更是被其的和善性子所打动,差点当场感动得痛哭流涕。
“孙员外切莫如此,你对皇上的一片忠心耿耿某家看在眼里,日后回京定然会如实向圣上禀报。”安旭撇撇嘴,对于如何接待这些想靠着贡献宝物就企图拉上关系的平头老百姓,他可谓是轻车熟路。只要给稍加许以口头上的承诺,他们便会对你感激涕零。接下来便会双手将宝物奉上,阿谀奉承之态简直和门口看门的那条大黄狗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侥幸能有一两件入了安财神的法眼,便是欣喜若狂不已。若是不能被看上,则会垂头丧气地自哀自怨。
那么这个时候安旭只需要表现出上位者的宽容大量,鼓励一番后再叮嘱一句再接再厉,如此以来便不愁今后他们不会更加卖力地为自己搜罗各地的奇珍异宝用以贡献给皇上。
这一切,安旭很是熟门熟路。
“孙员外果然是陛下的子民,对陛下的忠诚日月可鉴啊!”
安旭见孙玉有些拘束,并没有率先拿出宝贝来邀宠,于是先行褒奖一番,也等于是开了个头。如果他能听得懂,便会主动把带来的宝物献上,也就不用再费更多口舌了。若是听不懂,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叫来下人打出去!
孙地主脑子里此刻是混沌一片。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便交到了安财神,而且还亲耳听到他对自己的褒奖,这一切当真如同做梦一般虚幻。曾几何时一介平明百姓也能和京官说上话了?
“大人过奖了。草民能为圣上为大人做出贡献也是理所应该的!”孙地主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便再次沉默不语。或许是因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官员,心里紧张之下忘记了到底是来干嘛的。
安旭眼神微闪,没想到孙地主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打算拿出来,不由得有些不高兴了:“孙员外,不知你想要敬献给陛下的是什么珍稀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