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再解决?”
“为什么不让水生他们跟着你?”
“为什么不在我醒着的时候走?”
“我怕你阻止我。”隋御捧过她的脸颊,痛苦道,“可我必须去。”
“这句话我也还给你。”凤染泫然泪下,却仍倔强地说,“不许你动丁易一根手指头,我要他有用处。”
霸下洲的中堂里赫然多出来一排箱笼,所有箱盖皆被打开,里面摆满白花花的银子,委实要把人的眼睛给亮瞎了。
但中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笑意。从郭林、水生到邓媳妇儿逐一跪在隋御和凤染面前。
“侯爷要罚你们?”凤染有气无力地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眸,“出府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好歹是主子,我的意志你们谁能阻拦?”
瞧三人都不肯起身,还纹丝不动地跪着,凤染便笑了:“说好了侯府皆听我令,原来都是假的。你们畏惧的是隋御,折服的还是隋御。你们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敬我,是不是?”
“这,不是啊……夫人……”三人再不敢多看隋御一眼,纷纷从地上站起身,七嘴八舌地辩道。
“都退下吧。”凤染垂眸低吟,“范星舒回府,要他直接来见我。”
众人依言退下去,凤染才从椅子上走下来。她在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面前伫立半晌,五指触上去抚了抚,感喟地说:“是生死一线吧?”
“挺顺利的。”隋御跟过来,想从身后将她环抱住,可她却躲开了。
“顺利就好。”凤染又向后退去一步,朝他屈膝福了福,颔首道:“妾很累,先去歇着了。侯爷舟车劳顿,让水生服侍侯爷早些歇息吧。”
隋御在这一刻完全懵住,凤染这是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就与他退回到如此生疏的地步?
“娘子。”隋御欲牵她的臂腕,凤染依旧向后躲去。
“侯爷,自重。”
她说完便快步往西正房里走。隋御先是愣怔一下,须臾,紧随其后。
凤染阖上一扇门,便被隋御踹开一扇门。从明间到里间,所到之处响声不断。
最后,凤染无处可躲,索性跟隋御摊牌,“我讨厌你,你给我滚!”
“我受伤了,要娘子替我疗伤。”隋御抽开腰间系带,那玄青色的箭袖恨不得被他自己撕得粉碎。
“烂计策,我才不会上当。”凤染不值一哂,“少在我面前脱衣服,我不稀罕瞧,登徒子!呸!”
“是不是骗你,你自己看。”隋御快速扯掉最后那层里衣,一侧肩膀凌乱地缠着白纱,鲜血仍在往外渗着。
他走到她身后,捉住她的手摸到自己的伤口上,“娘子回头看我一眼,看我有没有说谎?求娘子救我。”
凤染余光一扫,心下不禁“咯噔”一下,早知那笔银子是拿命换来的。
“我听不见。”凤染侧眸冷笑,“你在马车上吼我的力气哪去了?使劲儿吼啊?你最喜欢不分青红皂白发脾气了,谁不畏惧你隋大将军的淫威?”
“娘子若是不管,我这伤不治也罢。”隋御犯起浑,直接把白纱扯掉,那醒目的伤口直击凤染的视觉。
“死不了,我才不管。”凤染白了他一眼,嘴硬道。
“你怎样才管?”隋御带着她的手往自己伤口上狠狠按下去,“这样够不够?不够你说,你想要我怎样?”
他兀地想起什么,从她的袖子里掏出那把防身匕首。他退了鞘,塞到凤染掌心里,阴恻恻地道:“我欠你一刀,你现在就还。来啊,刺我一刀,娘子解气就成!”
“疯子!”凤染把匕首向旁掷去,崩溃地喝道,“你这个疯子!”
“不辞而别是我的错,灌你喝药、害你嗜睡也是我干的。”隋御悲鸣道,“染染,我必须得到那笔钱,我不想再在霸下洲里龟缩下去,我更不想你再为了钱而操劳奔波。”
凤染奋力挣脱开他的钳制,紧接着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嘴巴。
“你要是回不来,大器就没有爹爹,我就成寡妇了!你死在外面,谁给你收尸?被豺狼虎豹饮了血嚼了骨头,很得意是么?”
“对不起,娘子。”隋御眼眶渐红,悔恨地说,“日后我定好好珍惜这条命,再不教你担心。原谅我吧,好不好?”
屋中慢慢没了响动,范星舒和水生等在廊下听着墙根儿。
“那我……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啊?”范星舒尴尬地说,“里面是啥情况呀?”
水生瞅向宁梧,商量地道:“要不宁姑娘进去探探?”
宁梧捂着肚子,拧眉说:“哎呀,我腿麻了。”
郭林傻乎乎地道:“腿麻了,你捂肚子干什么?”
范星舒扶额,俄顷,屋中又传出声音:“娘子……轻点……疼……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