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惊呼声中,杨柳用力掰开了死者的下颚,伸手要过火把,把死者那黑洞洞的嘴照亮。
杨柳朗声道:“这人死相如此凄惨,死前受到了无法想象的虐待。可我们身在梅园中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没有听到一声惨叫。”
他把火把插在雪地中,指着死者的嘴继续道:“死者嘴角有明显的裂痕,应该是遭受虐杀时被堵住了嘴。在死者油尽灯枯之际,又被凶手割去了舌头,使其无法呼救。”
“放我进去!我认识死者!让我去确定一下好不好?”
突兀的咆哮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就见一位青衫书生被挡在了人墙之外。
杨柳朗声道:“诸位大人,把此人放进来如何,清楚死者身份,对在下破案有帮助。”
仵作嘴角微微扬起,对着捕头吩咐道:“放行!”
捕头一挥手,那青衫书生就被放了进去,一路连滚带爬,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青衫书生凑到死者身边,终于看清了那沾满血污的脸。只听他嘶吼一声:“王静兄!是何人如此歹毒,害了你性命啊!”
说罢,他掩面痛哭,哭声之凄厉,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杨柳安慰了他两句,便开口问道:“这位兄台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青衫书生颤声道:“我于王静兄是知己,一个月前一同从家乡赶到双子城,都是为了各自的前程。”
杨柳点头,继续问道:“最近这段时间,这位王静兄弟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青衫书生摇头道:“王静兄老实本分,从不与人交恶。只是今天今天”
杨柳沉声道:“这位兄台放心,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各位大人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对!我们也会护着你的!”
“有什么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王静兄是个好人,我们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顿时间群情激奋,那青衫书生也慢慢的有了胆气。
只听他朗声道:“王静兄与周公请教学问时发生了口角,拜见庄公时又有一点摩擦。他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寒门仕子在这欣欣向荣的大武依旧没有出路。”
“什么?”
“竟有此事!”
“有!我亲眼看到了!”
“对对,我还听周公对他说有时间攀附他人还不如多看些书!”
“我看到庄公好似被气的拔剑了,原来是他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一些证词把矛头都指向了周四海与庄悟。
杨柳俯身检查了一下死者的伤口,片刻功夫他起身抱拳道:“仵作大人,捕头大人,死者身上的伤口有两种,一众是剑伤,一种是更为细小的利器。”
他顿了顿,朗声道:“敢问崔公与庄公何在,可否上前对峙以证清白。”
“这话说得,倒是字字珠心啊。”
“崔公说得是,我们上前对证就是证明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指证。”
话音未落,人群分开,周四海与庄悟并肩前行,来到了人墙之前。
杨柳朗身道:“两位大家请多包含,可否让捕快搜身检查身上是否有凶器?”
崔四海笑道:“清者自清,自然可以。”
庄悟更加干脆,直接张开手臂等人检查。
四名捕快在捕头的命令下向前检查,一人接过庄悟手中长剑,在检查的过程中发现剑鞘处有一丝血迹。
捕快便双手拖剑来到捕头身边,沉声道:“头儿,剑鞘上有血!”
捕头一把接过,确定是血迹后,眼中寒光一闪。
“报告,庄公身上没有可疑的东西。”
“报告,崔公身上没有可疑的东西。”
庄悟的脸色很不好看,剑鞘上鲜血是何人所为,他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崔四海正要出言安慰,杨柳却再次发难:“崔公那书童好像有问题,麻烦两位捕快大人检查一下。”
捕快也发现了端倪,一把拉过那斩在不远处的书童,一个扯过那因为紧张而抱在怀里的书包。
当书包打开的那一刻,那捕快从书包中拿出了一支沾着鲜血的刻刀。
因庄悟剑鞘有血的窃窃私语,在以这一刻变成了汹涌的波涛。
顷刻间,咒骂声、诋毁声、滔滔不绝。甚至有些人抓起地上的雪,砸向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家。
崔四海不躲不闪,轻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呵呵!”
庄悟轻轻一笑,便开始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