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耿弇投诚。
“什么?刘秀来了?”耿弇听了杜茂的话,有些吃惊,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得好!”
上一次出居庸关,耿弇重创渔阳太守张堪,却在回程时被刘秀阻击,吃了一场败仗,他一直耿耿于怀,想找机会再战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
蓟城对于幽州太关键了,刘秀绝对不能忍受丢掉蓟城,一定会拼全力来争夺,这给了耿弇伏击的机会。
刘秀和耿弇都是当时顶尖的军事家,这种对垒本身就充满了刺激,耿弇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围城打援是耿弇的特长,他只要知道刘秀必须得来,就能设计出最适合的战术,给其致命的一击。
上一次耿弇出上谷时,蓟城和涿郡都有重兵,耿弇孤军深入敌境,形势不利,尚能消灭幽州突骑的主力,这一回河北内乱,蓟城兵力单薄,涿郡守将杜茂叛逃,守军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局势比上次好得太多,耿弇有信心取得更好的战果。
更加有利的是,蓟城守将邴遂与刘秀不是一条心,他是刘兴的人,是邯郸的叛徒,因为刘兴的败亡,邴遂已陷入绝境,只要让他知道刘兴的消息,献城归降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耿弇看了看杜茂,说道:“杜兄,你我原本是同僚,关系匪浅,如今你弃暗投明,又与我同殿为臣,小弟很是高兴,却不免为杜兄忧虑。杜兄本为涿郡守将,手握重兵,若能举郡来投,自然不免封侯之赏,可如今你放弃了手下的兵马,单枪匹马来投奔我,纵使小弟要保全杜兄,可陛下不养无功之人。。。杜兄今后在朝堂上如何立足?”
“大将军,”杜茂此时穷途末路,自然不敢如以前一般和耿弇称兄道弟,“大将军抬爱,杜某感激不尽,杜某不才,在涿郡数年,多有亲朋故旧,这涿郡各县守将,多是杜某的旧部,多少给我几分薄面,杜某愿为大将军前驱,劝说彼等献城来降,以此作为杜某的见面礼,如何?”
耿弇大笑,“涿郡之事自然要多多仰仗杜兄,可此时却有一件近在眼前的大功劳,对杜兄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茂也是个人精,立即明白了耿弇的意思,他指了指蓟城方向,说道:“大将军莫非是说蓟城?杜某与邴遂素无交情,要我劝他。。。恐怕是不成的。”
耿弇笑道:“用不着劝,形势逼人,若邴遂识时务,只要杜兄出现,他就会知道,除了献城归降之外别无选择。”
杜茂当然不愿意孤身入蓟城,将自己的安危全部交到别人的手中,可是就像耿弇说的,形势逼人,去不去由不得他了。
一个时辰之后,杜茂便孤身来到蓟城叫门了。
亲眼看到杜茂进了蓟城,耿弇松了口气,看来这攻城战十有八九是用不着打了,他要对付的还是刘秀。
耿弇安排人马,等待刘秀来夺蓟城,可是等了几天,并未见到刘秀的兵马,反而是传来消息,刘秀率军南下,回邯郸了。
这出乎耿弇的意料之外,使他多少有些遗憾和沮丧,他左思右想,得出结论,刘秀回军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邯郸有更紧要的事,比蓟城还要紧的事,让他非回兵不可。
耿弇猜得不错,刘秀原本是要北上的,可是邯郸方面突然快马来报,刘钰自太行山一线发动攻势,轵关陉和滏口陉都有大军来攻,更要紧的是井陉,刘钰亲自率大军出井陉口,直逼土门关,太行一线岌岌可危。
最要命的是,经过这一场叛乱,邯郸人心不稳,有当地豪强举兵响应建世帝刘钰发动叛乱,淄川王刘终的父亲泗水王刘歙逃脱了追捕,也勾结了一批将领发动叛乱,前将军李通在邯郸城中与逆贼激战。刘秀若再不回去,恐怕邯郸都要丢了。
两相比较,刘秀实在顾不上蓟城,只能先回邯郸主持大局。
刘秀一走,耿弇面临的压力陡然变小,这幽州大地几乎任他驰骋了。
两天后,邴遂献城归降,耿弇以蓟城为基地,四处掠地。
杜茂劝降邴遂后,又接连写信给涿郡各城守将,晓以利害,诱之以利,再加上耿弇的军事压力,一个月之内,大半个涿郡已落入耿弇之手。
耿弇率上谷突骑与并州兵骑南下,战略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与南面的军队一道会兵邯郸,致刘秀于死地。
对峙了数年的两汉之争失衡,刘秀的江山已摇摇欲坠,纵使他是天生的战神,英明的帝王,也很难重现当年昆阳之战时的辉煌,仅凭一已之力扭转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