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籍田,百官不过做做样子工程,可今日却是脚踏实地,一步一犁,给刚刚化冻的土地松土,显然一下子根本难以吃得消。
听到皇帝之意,群臣这才如释重负,擦擦额头汗水,坐在御赐小凳之上,喝着皇帝赐下的茶水。
这时播种完毕,累的腰都有点伸不直的周皙颜与陈懿蕴二人,在内侍扶持之下,也坐到朱厚熜身侧。
周皙颜作为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与皇帝等同,故而坐在右侧与朱厚熜并排,而陈懿蕴为贵妃,只得坐在皇后下首。
两人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吃了点点心之后,陈懿蕴便走到朱厚熜身旁,轻声说道:“陛下看臣妾这般辛苦,不知能否讨个赏赐?”
朱厚熜眉头一抬,若有兴致问道:“贵妃想要朕赏什么?”
“就是家父现如今只是秀才,可臣已入宫侍奉陛下,若是太过寒酸,不免有些伤了朝廷颜面!”
陈懿蕴一双水汪汪双眼,好似可以说话,看着朱厚熜,娓娓道来。
当然她到并不是真的顾及皇家颜面,一个贵妃娘家,就算再寒碜,也伤不了皇家颜面。
只不过是想要与周皙颜比一番罢了。
如今任蝶衣捷足先登,怀了身孕,而她与周皙颜二人皆未被临幸。
论长相六宫之中,无人可与之比较,可偏偏周皙颜却尊为皇后,这让她心中一直都老大不爽。
更兼之皇帝对于皇后,一直尊敬有加,后宫之事,尽皆付之,这样本身善妒的陈懿蕴更加不爽。
于是便打算着,在娘家势力上压皇后一头。
这时皇后也出来帮腔:“予以为贵妃之言甚是,陛下何不赏陈茂才一个官身,以彰显皇家恩重?”
“来人,前去将杨阁老,乔太宰请来!”
朱厚熜笑脸吟吟,对于二人的话也没有回应,而是让内侍前去,将杨廷和、乔宇请来。
不久之后,韩雍领着杨廷和、乔宇上前拜见:“臣杨廷和拜见圣人,皇后殿下!”
“元辅、太宰平身!”朱厚熜放下手中瓜果,便让二人起身,随后又说:“方才贵妃请朕给陈万言一个恩典,以免太过寒酸,使朝廷颜面难看。皇后也有此意,不知二公以为如何?”
杨廷和、乔宇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皇帝想要干嘛,但贵妃亲属加恩,实在没有明确制度。
甚至于连皇后之父无功加爵,都非祖制,二人如何能肯,当即摇头说道:“我朝祖宗定制,外戚封赏素来不重,便是国丈也本无加恩之说,贵妃之父,无功于朝,焉能加恩?
臣等以为此事不可!若是贵妃诞下龙嗣,陛下尚可厚恩以待,然今日则不可,伏望圣人明鉴!”
朱厚熜脸上不喜不怒,转而对着小萝莉的陈懿蕴说道:“元辅、太宰的话你可听到了?”
“哼……”
陈懿蕴当即大怒,对着杨廷和、乔宇二人冷哼一句,气鼓鼓的返回座位。
朱厚熜一看这小萝莉脾气不小,然后淡然一笑,对着杨廷和、乔宇说道:“贵妃年纪轻轻便入宫,着实有些苦了她,朕赐陈万言一个国子监生名额,一会你们下去拟旨吧!”
仅仅只是国子监生,杨廷和、乔宇也就没有继续争论,而是拱手接旨:“臣等领命!”
待杨廷和下去之后,朱厚熜便开始接受耆老军民朝拜,再行赐宴群臣,如此籍田之事,方算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