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收网的代价,便是两位大学士。
朱厚熜接过奏本,细细览看之后,眼见着脸色愈发难看,半晌之后一拍桌案:“呼呼呼!”
“啪……”
一阵重重的呼吸声之后,朱厚熜将龙案一把掀翻,桌上奏本散落一地,茶盅被巨大的震动弹到地上,摔成四分五裂,内侍闻声急忙跑进殿内,朱厚熜怒斥:“滚出去!”
然后再次怒吼:“毛纪、蒋冕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严嵩、周包荒二人见龙颜震怒,当即静若寒蝉,匍匐于地。
朱厚熜越想越气,在殿内横冲直撞,拿着什么就砸什么,不一会儿殿内乒铃乓啷响个不停,边响边骂,殿外得内侍听到动静,一个个屏气凝神,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半天之后,累了的朱厚熜瘫在地上,问严嵩:“惟中,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起居官本就有备咨工作,当朱厚熜问及,严嵩看了一眼之后,试探说道:“内阁大学士本职乃是天子心腹,且为天下人瞩目,臣窃以为此事暂时不可声张,先传毛纪、蒋冕二人过问,然后再行定夺为好。”
“严侍读这番话我不敢苟同,此案是北镇抚司所审讯,人证物证俱在,何必有劳圣人亲鞫?”
周包荒虽然出身于读书人,但如今是锦衣卫亲军,翰林的神圣感,虽然在他心中谈不上消失殆尽,但也明显减轻不少,更何况严嵩这番话,分明是在质疑锦衣卫办案,这让他如何接受?
朱厚熜眉头一皱,打断周包荒的话:“好了!”接着又道:“国丈将人证物证全部带到宫中,命内侍传毛纪、蒋冕来!”
周包荒心里虽然不服,但皇帝已经决定,他也没好执意下去,而是嗡声回答:“遵命!”说完起身飞步离开宫殿,走到殿外对着韩雍说道:“圣人命韩太监传内阁大学士蒋冕、毛纪觐见。”
得到消息的韩雍从地上爬起,拱手对着周包荒行礼,然后再对着文华殿内行礼:“臣遵旨!”
一切礼毕,韩雍带着复杂的心思,往文渊阁而去。
文渊阁距离文华殿不愿,不过半柱香时间不到,便以抵达门口,官吏见韩雍皆不敢阻拦,大开阁门放行。
虽然朱厚熜严惩宦官之下,阉人当初气势早已不见,但重来没人小觑过这些阉人。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起居官、内阁大学士与皇帝更加贴心的,那就只有阉人,哪怕朱厚熜再不喜,在潜移默化之中,也会收到影响。
起居官虽然一天到晚陪在皇帝身旁,但是终归有下班之时,而阉人连晚上都与皇帝可以共处一室,如此日复一日之下,效果可想而知。
内阁大学士毛纪虽然不知事情败露,但依旧忧心忡忡,两人遂秘密商议:“那件事过去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该不会是被官府抓了吧?”
蒋冕捻捻胡须,随后摇头:“我也不知道,按理说被抓,早就有奏表上达,可是这么久,也没消息,因该没事。”
因为朱厚熜及时命周包荒封锁消息,所以除了驿站被走水,地方官员上奏以外,其余消息再也没有。
至于张璁和钦差,到现在一直都被周包荒暗藏在家,所以毛纪、蒋冕是不可能知道,张璁现在情况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