熜。
听到朱厚熜有所误会,旋即再次伏拜:“先帝天命不佑,既已绝嗣,当从天命为是,此前臣妄生他念,想以皇长子过继,使孝庄皇帝不绝。
今日想来,实在痴心妄想,因此恳请陛下收回过继成命,臣从此退居深宫,为我皇明清修祈福,望国家万年,圣上永昌!”
一年时间,朱厚熜皇权逐渐壮大,夏皇后原本的一些小算盘,也一个个破碎,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妄想。
现在的她,只想闭门清修,远离宫中是非。
因为皇帝太过薄情寡义,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当做利用之物,哪怕亲生儿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毫不犹豫,在生下来不久,就让保姆送到她名下。
所谓伴君如伴虎,跟这种人在一起生活,她不敢保证,皇嫂这个名头,能否保得住她自己。
朱厚熜听了之后,不由自主扣了扣后脑残,咧着嘴倒吸一口气之后,嗡声道:“国家大事,岂是你一言决之?
当初我与皇嫂商量,将皇子过继一事,你也没有拒绝,我将皇长子送到你宫中,你同样也没拒绝,今日又不想过继,难道朕的儿子是阿猫阿狗,随便送来送去不成?”
朱厚熜完全不记得,当初他刚提及之时,夏皇后是坚持拒绝,只不过他态度强硬,所以夏皇后没说而已。
但这一切并不重要。
因为起居注,臣子是无法观看,更无法知晓。
而且他是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有人思想转换不过来,那么朱厚熜就会让换人。
所以此刻,夏皇后只能被朱厚熜的话问的额头冷汗直冒,立即百诉:“皇长子乃天潢贵胄,臣怎会视作猫狗?只是因为先帝一事,朝中纷争不断,臣唯恐有伤皇上圣名……”
“朝中之事,我自会处理,娘娘的事情,是将皇长子抚养成人,我百年之后,也好传位于他,而非将心思用在朝堂之上。
太祖有训,后宫不得干政,朕希望皇嫂谨记这句话,不要听风就是雨,总想搞个大新闻!”
朱厚熜自然是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本身过不过继,他心里根本就没什么介怀,而且还是兼祧,日后儿子继位,还是继承他的皇位。
这么一来,完全就是费而不惠,又何乐而不为之?
反倒是现在如果退缩,返回原样,那么该有的争论还是存在,并不会因为没有兼祧之事,没有内阁秉持朝政,这件事就会完结。
群臣秉持礼法,这是必然的。
因为皇权已经大到没边,如果连礼法尚且不能框住君主,那天下还有什么能够束缚君主?
百官无论是为了自己尊严、性命、利益,还是国家安稳,社稷传承,都会拼命祖制,与朱厚熜开启拉锯战,直到一方暴力压制,或者另一方俯首称臣。
这点哪怕朱厚熜对明朝历史不熟,但也知道明神宗因为国本,和群臣开启无数年的拉锯战。
内阁阁臣无论是为了自身利益,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只要上台之后,无疑便是劝早立太子,以正国本,而且前赴后继。
如果有人做不到,将太子册封之事落实,那么百官绝不对不会让内阁好过,无数的弹劾奏疏就会叠满整个文渊阁,让内阁阁臣无所适从,乃至被迫自请退休,走前依然还不忘对皇帝说一句:“早立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