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而行。大军循道而行,车马不喷尘土,战马不去践踏百姓的田地,士兵不喧闹畜生,戈戟整齐不动,战鼓的鼓点点清扬而有活力,旗旄指向前方,为所有的士兵指引着方向。
前方地势开阔起来,“大王!前方就是鸣条了!天子大军就在前方三十里!”
商军到达鸣条,此刻履癸早就在此等了一天了,天乙提前扎营,担心履癸半夜突袭,一夜没有睡好,却是一夜安静。
东方的阳光再次照向大地,苍茫大地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日出日落,两军列阵在鸣条的旷野之中。
天乙登车而望,瞬间感到头有点晕,天乙第一次看到大夏的近卫大军,杀气远远的传了过来。这些人身材雄壮,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凶光,披着兽皮装饰的铠甲。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群猛兽,怪不得履癸的将军都叫做虎豹熊罴。
履癸也看到了商军。
商军自从打败夏耕之后,人人欲战。士兵不哗,战马不嘶,长戈林立整齐而不乱。
两军对峙,双方士兵都一言不发,随时等候着各自大王的命令。履癸站在战车之上,身后大夏的天龙旗迎风飘扬,虽然现场有几万人,履癸的气场却笼罩了每一个人,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天下最为神勇的天子履癸在此,谁能是他的对手。尤其商军这边每个人心头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每一口呼吸之间,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的跳。
“赶紧进攻吧,胜过这样等待这样的紧张!”死并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就是等待生存和死亡的时刻。
此时西风咋起,天乙站在战车之上。
履癸战车徐徐前行,看着对面天乙,“天乙竖子,多年不见!还不下车跪拜天子!”
天乙不能示弱,战车前行,离着履癸越来越近,再次见到履癸,腿肚子竟然开始哆嗦,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履癸面前扣头,口呼:“大王!”
伊挚的战车就在边上,一看天乙有点缓不过神来。朗声说道,“大王好久不见!伊挚无礼,今日竟然阵前相见!望大王能够体谅!”
“伊挚先生,朕一直厚待先生,尊先生为元圣,你为何非要离朕而去?“
“大王伊挚的王女在商国,伊挚也是迫不得已!”
“也罢!你深知大夏的实力,就凭你们这几万兵马,就能够和大夏抗衡了吗?”
“大王不要着急,继续朝两边看!”
履癸一看,商军左右两边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很多队伍。
这时候商军的两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靠近了乌云一般的人马,越来越多。
安国、受氏、绵氏四军伐辜渝,黎、沙、鬲、无终、胙、息、柏、指杞、洪、缯、冥、莘、男、蓼,旗帜招展。
此刻景亳会盟的部族基本都到了。一大片人马嘈嘈杂杂,吆吆喝喝。战车疏密不等,马前后不齐,人行立不一。足有万人之众。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队伍林立,气势上显得人多势众。
商军这边气势上一下就超过了夏军。
天乙终于不那么害怕履癸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天乙,毕竟是天乙率大军来征伐天子,总得先要声讨一番,履癸也在冷笑着等待天乙能说出什么。
天乙深吸一口气,终于发出了声音:“履癸!
尔自绝于天地,自绝于天下之人,安得而为君?
尔弃洛元妃而嬖妖女妺喜琬琰,罪当诛一。
尔灭无罪之有缗氏,罪当诛二。
尔起倾宫,累杀民命,罪当诛三。
尔为酒池、肉林,侈费民命,罪当诛四。
尔又为瑶台、象廊、璇室,自埋于幽深地下的长夜宫而杀民无数,罪当诛五。
尔不视政而杀忠臣贤士,罪当诛六。
尔用小人苛剥万民,罪当诛七。
尔又命五霸国虐天下,罪当诛八。
尔又索夜宫之需,尽天下之财与女子,罪当诛九。
尔又役民开河,杀民命,罪当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