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已是炎热时节,日头升上山巅,冒出丁点,山间蒙蒙水雾已有了湿闷的感觉,歪脖的老杨树上,夏蝉不要命的嘶鸣,引来田间、林间一片蝉鸣起伏。
苏巧娘体力还是有些弱,她端了簸箕从外面山道上一个婶子家的摊位买了几个煎饼、稀粥,走了两里路,便气喘、脚酸,身上起了黏黏的汗沾着衣裳怪难受。
出村做活的村人迎面过来,大伙都知道耿青家一个月前来了一个黄黄瘦瘦的丫头,起初还笑话耿青不识人,买了这么个丫鬟,才过完一月,黄瘦的少女脸上有了血色,皮肤变得白皙,平平的胸脯微微凸起,消瘦的两颊也有了肉,不像村里那些婆娘,脚粗手粗,骨架大的婆娘,活像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小姐。
令得不少家里有小子的村人留了心眼,寻王金秋言语试探,可否将丫头跟自家娃定下亲事,都被妇人婉拒。
过来时,一个个汉子、婆娘扛着锄头,牵着娃,向女子打起招呼,相熟的也会过去唠上两句。
“巧娘,今早怎么去外面买,早知就来我家,随意拿就是。”
“刘婶新开了一个饼摊,总得照顾。”
巧娘一手搂着簸箕,抬袖擦了擦脸颊,笑着与那妇人说了两句,才走去村口,回到小院,王金秋正捂着额头去去烧火,一早她便有不舒服,起来的稍晚了些,没来得及将饭食煮上。
回来的少女见妇人坐去灶口,忍着脚酸的乏力,飞快过去,将簸箕放去灶头,将王金秋搀起来。
“婶,你不舒服就歇着吧,巧娘买了早饭回来。”
扶着妇人坐去桌前,回身将簸箕里盛的饼子、稀粥一一拿出摆上,抿着嘴唇轻笑道:“本来自己做的,可昨日听说刘婶也在外面开了饼摊,沾亲带故的,不去不好,巧娘便去买了些回来。”
“你做的对,越来越像那个人精了。”
人精自然指的是耿青。
王金秋摸着那双巧手,越看越是喜欢,指甲白玉通透,泛着温润色泽,哪里像平日做活的手,过了这个月,少女便实打实的十四,她在这个岁数的时候,早就嫁给耿老汉了。
何况巧娘手脚勤快,一天天长开了脸蛋,也看得出往后漂亮的轮廓来,仍谁不喜欢,而且没爹没娘,还能省了聘礼,不用生气就往娘家跑,进了门,那就真真切切是耿家的人了。
可她那儿子,妇人忍不住叹口气,暗示明说好几回了,都被耿青以年龄太小拒绝了,这一个月里,更是早出晚归,也不知忙什么,有时候带着大春偷偷摸摸跑去后山,弄出嘭的声响来,怪吓人的。
一回小狐狸跟去,直接把吓得跑回院里,钻进柴堆打死都不出来。
“婶,巧娘给先生端去吧。”
听着妇人夸她,巧娘多是也有些不好意思,捡了一张饼子,倒上一碗稀粥,往斜对面那扇门赶去。
刚踏进屋檐,门扇吱嘎一声向内拉开,耿青打着哈欠,一身补服黑靴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出来,走去水缸边洗漱,侧过脸,隔着窗棂对进去屋里的小姑娘说道:“才休养了月余,身子骨才好些,别又累着了,平日捡捡不走远路的事便可。”
屋外,两人说话,他是听到了的,那边,巧娘将饼子、陶碗放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