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
之前他们玩的是孙三拿来的叶子戏,叶子背面均采录古代善饮或嗜酒者,每张叶子用一首五言绝句概括掌故。
以往鬼市子打叶子戏多是输者罚酒,罚酒法就照着叶子戏背面的罚酒法。
而柴爷给的这副牌呢,叶子背面均是衣不掩体的妩媚女子。
尺度这么大?
孙三震惊于老柴的老当益壮,又不敢声张,只是默默地发了牌,
发完牌后,老柴把叶子戏握在手中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说道。
“叫地主。”
这么装杯?
方青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掸了掸手上的牌。
“抢地主。”
孙三可没有眼前二位这排场,还是拿着牌看了眼。
这牌真臭啊。
“不抢。”
“我抢。”孙三不抢的话刚说罢,老柴就开口了,自在地伸着细长手指将属于地主的牌收了起来,这才看起了牌。
可见,老柴在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对这“斗地主”的规则一清二楚的。
五局牌局下来。
老柴赢三负二。
对一个刚玩起“斗地主”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战绩,毕竟方青是老手,而孙三也玩了一阵子了。
可以说老柴的牌风很横,与他平日里半死不活、一言不发的形象很是违和。
脾气很冲,你拿张10压他4他可能就来气,直接拿炸弹炸你。
关键你们还都是一伙的。
又一次发牌,方青当上了地主,攥着一把牌算计着还剩下多少牌,自己出三带一稳妥不稳妥时,有人进了白日阁。
来人径直走到方青身旁戳了戳方青的胳膊。
“打完这副就给你估价,马上的。”方青这会脑子正是高速运转,哪能受得了别人碰自己。
“方青!”
来人见自己还戳不动方青,只得出声了。
这声音方青一下子认了出来。
“碗儿,哎呀,你来了。”这一刻,方青算出了这副牌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外面三带一多的一逼,没得玩了。
于是他果断把手中的牌甩进了牌堆里。
还不放心地用脚踹了踹牌堆站了起来。
老柴见小阁主回来,一言不发地扔掉手中叶子戏,起身回门口看门去了。
“这么早就来换班了?时间还没到吧?”方青估摸着自己才上了半个时辰的班。
“有事,收拾一下,今夜白日阁不收货了,你跟我走一趟。”薛碗儿瞪了瞪还盘腿坐在地上的孙三,指了指白日阁的门口。
“出去。”
“好嘞,这就走,小阁主。”孙三连忙收拾起地上的叶子戏,老俞见状也上前帮其整着。
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地上的叶子戏马不停蹄地跑出了白日阁,却在阁口被老柴扯住了缰绳。
“我的。”
老柴扯住孙三的衣襟,从孙三的手中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副美人图叶子戏,揣进自己的衣衫里放置妥当。
这美人图叶子戏可是三十年前的货物,如今早已是那绝版叶子戏。
整个东京都没有几副,今日也就是有了兴致才拿出来斗几把地主,平日里老柴都是贴身存放的。
拿回美人图叶子戏之后,老柴便松开了手中的孙三,完全把眼前的孙三和老俞当作空气人。
白日阁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方青脱下了身上那件山海绣锦袍,穿回了自己的黑色棉衣。
“去哪?”关上门的方青搓了搓冰凉的手,看向自己身旁的薛碗儿。
“跟我来便是。”薛碗儿没有回答方青,只是领着方青离开了鬼市子。
月光下的白日阁门口,只剩下老柴一人躺坐在胡床之上。
惨白色的脸庞却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