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艺人。
象声这伎艺不仅受达官贵人的青睐常常被邀约参与堂会,更有著名的象声伎艺人能够为皇帝上寿。
伎艺人多学飞禽鸣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皇帝上寿,来上一曲百年朝凤。
这便是整个大宋象声伎艺人的梦。
“你还会象声?你会那种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立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的象声么?”
方青很想知道大宋有没有《口技》中的那种能人。
而他的好奇心换来的是不到一米六的“钟馗”的白眼。
“那还是人嘴么?你当是神仙呢?”薛碗儿看方青宛若在看一个疯子。
百千人大呼不够,还要百千儿哭?
百千儿哭不够你还百千犬吠?
还特么要火爆声?呼呼风声?
那还是人嘴么?
“哼,是你自己没有见过高人,眼光短浅才这样说。”听薛碗儿这么一说,方青自己都觉得有点不靠谱。
但嘴上还是不服软的,毕竟是将《口技》全文背诵的男人,不愿就此承认自己背诵了个寂寞。
“你这么厉害,你会象声么?”薛碗儿叉着腰,钟馗面具里露着两只眼睛。
“咳咳。”方青有样学样得清了清嗓子,用手揉了揉喉结,然后在薛碗儿的注视下张开了嘴。
“阿巴阿巴。”
气氛一下子很僵硬,薛碗儿也明白了方青对象声压根就是一窍不通。
“那你尽量少出声吧。”薛碗儿领着方青来到另一间房间门前,在门前对方青交代着。
方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此刻他正沉浸于自己没有一个好嗓子的痛苦之中。
木门被推开,迎面扑来的潮湿气味让方青不禁屏住了呼吸。
在他面前,是石块磊砌的墙壁,碗口大的窗户,以及两根蜡烛的火光。
在火光摇曳中,身着盘金绣团雁罗袍之人戴着一张木制“阎罗王”面具,森然坐在黑漆圈椅之上。
光从这盘金绣团雁罗袍,方青便识出了此人为鬼爷。
而在鬼爷面前,众多佩戴木制面具之人低首而立,无人无礼抬头。
“是否见过此物?”
一个嗓音尖细如鼠狼之人头佩小鬼面具,捏着一张竹纸,向身前低首而立的人问着。
低首而立的人此刻才仰起佩戴面具的脸庞,双目透过眼孔端详了一番纸上的图案,沉声道。
“未曾见过。”
这么一个一个问遍了在场所有的人,得到的回复都是“未曾见过。”
“那便换下一批,都退去吧。”
头佩小鬼面具之人捏着竹纸,对着身前之人挥着手。
很快这一批人都低首离去,从进入这个房间,到离开这个房间,他们都只在观纸之时探了一次头,其余时候未曾抬过头。
“这群人都是东京各街巷的贼头,很多都与白日阁有关系,也有些根本没有关系,鬼爷给许多人施了压,所以很多跟白日阁没甚关系的贼头也来了。”
趁着这批人离开的间隙,薛碗儿跟方青耳语着。
方青并没有开口,只是戴着“二郎神”的面具微微颔了颔首,将丹凤眼投向了那端坐于黑漆圈椅之上的“阎王爷”。
看来,鬼爷定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事。
或许跟玉带有关?
方青还记得薛碗儿与他说玉带之事,可眼下又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只能静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