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球王的站队经验(2/2)
作者:爱喝甜辣酱
“呵呵,闹得这么大,也就只有你还能安心睡着哟!”他搔着肥猫的脸蛋,一脸慈祥之色。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高俅却一动不动。
不只是他,连他的官家都非常淡定,来人撞门进来,官家还随即跟上来,一脸心疼地把屋门轻轻关好。
“世叔!”
刘錡尚未解甲,满脸愤恨之色,死死盯着高俅,寒声道:
“世叔,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高俅满脸堆笑,一边逗弄着大猫,一边和煦地打量着刘錡,“不错,三郎毫发无伤,看来是颇立功勋啊。”
刘錡愤怒地解下腰间的长剑扔在地上,大喝道:
“世叔,侄儿不傻!你告诉侄儿,是不是……肃王遇刺,是不是你干的!”
“哎呦,这从何说起,三郎可不兴胡说啊。”高俅一脸惊恐,可他依然淡定的撸猫,很明显脸上的惊恐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刘錡怒不可遏,“为什么!侄儿不明白!世叔到底要做什么!你明明是被童贯设计,为什么还要为虎作伥,帮童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若要杀肃王,为何又提前将那家财半数送给他,还……还故意让我知道此事?”
高俅笑呵呵起身,一边继续轻抚大猫毛茸茸的脑袋,一边缓缓踱步,哪有半分焦急惶恐的模样。
“三郎啊,你还年少,好多事情你还不懂。
不过既然你猜到了,世叔也不跟你打哑谜了。
不错,世叔很蠢,一上来就中了童贯的圈套,被这童大官耍的团团转。
宋江被毒死之后,童大官立刻亲自上门威胁我,说若是不帮他做事,他就把地图的事情告诉官家,再让梁山那些人杀我和我的儿孙……
嘿嘿,世叔我当时就是这个表情。”
说着,高俅脸上露出一脸的愤怒、惊恐、痛苦还有一丝讨好,可他撸猫的大手却没有一刻停止,相反,那手艺还更加温顺平静。
正直的刘錡万万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人会做出如此姿态,呆呆地立在当场,一时不知所措。
“嘿嘿嘿,”高俅笑的宛如一只狡猾的野狼,
“童贯也不是完全威胁我。
他告诉我,他背后还有一人。
他这一石二鸟之计,若是杀了肃王,再用梁山贼寇损了太子威严,之后那人肯定能坐上太子之位,忘不了我的好处。
三郎,我问你,如果童贯对你说这些,你该如何是好?”
“当,当然是告诉官家,法办童贯!”
“哈哈哈哈,这就是最蠢的办法。”高俅笑的越发慈祥,脸上又露出一脸的敬畏、错愕、恍然及讨好。
“去告诉官家什么啊?告诉官家他的宠臣和他儿子勾结在一起,准备害他的另一个儿子?
哈哈哈,官家会信?信了又能如何?难道要因为毒死一个贼寇,还威胁了我两句,就把他宠爱的儿子和宠臣都杀了?
宋江算什么东西,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呗。”
“这些人啊,明面上争来争去,大逆不道的手段都用上了,还不是为了争官家的宠爱。
童贯都谋划了这么久,连这种不要脸的手段都用上了,我就陪他玩玩。
这就像钓鱼没钓到,总得随便摘点野果回去,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刘錡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一万点暴击。
自己父亲的铁哥们,一贯颇为慈祥,对自己非常照顾的高俅居然义正辞严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震得刘錡都快疯了。
看着刘錡震惊的模样,高俅愈发感慨,他决定给这位年轻的侄儿上一课。
“人人都知道,我高俅不过是个市井泼皮出身,当年给苏大学士当过亲随,靠着会踢几脚蹴鞠得了官家的喜爱,这才当上了殿帅。
嘿,可笑,陪官家蹴鞠的人何止数百,为何只有我能当上殿帅?
论心思手段,我确实比他们差了不少。
可若是论这逢迎站队之法,他们还真的未必能比得上我高俅。”
“童贯要我做的,无非就是大乱起时控制禁军,让他们两不相帮。
如此我又有什么危险?尽管做便是了……”
“那,那世叔为何把全副家产送给肃王?”
“哎,不如此,怎么能看出我怕?
我怕才好让禁军都来护卫我,不去帮肃王。
若是童大王赢了,这全副家产我要回来便是。
若是肃王赢了嘛,嘿嘿,我也不亏啊……”
“为,为什么不亏?”刘錡傻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点。
“你说我哪里亏了?
三郎啊,你还没看出肃王到底想做什么?
肃王在江南是靠着抄了朱勔,组建了新军,才轻易把方腊打的灰飞烟灭。
朝中不少人都知道,肃王如果做成大事,肯定要动这田亩的主意。
他们贪啊,不想把到手的地送出去,还想着要的更多更多,所以才想跟肃王做对。
我就不一样。”
“我高俅不过是个市井泼皮出身,当年若不是苏大学士赏口饭吃,早就饿死了。
我恭恭敬敬将自家土地全都献给肃王,难道肃王不应该让我做个表率,让我平安活下去,好减少夺占土地引起的反应?
肃王聪明地紧,很快就能明白童大官的算计。
今天童大官用这种法子杀肃王,以后肃王有样学样,就有用到我高俅的时候了。
之后,看在我胆小如鼠,又拿了全副身家供奉的份上,肃王保我清贵退职,子孙衣食不缺,应该没问题。
朱勔就是不明白,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要多少是多啊……”
“再说了,这次我虽然做的不地道,可蔡绦的禁军是谁给他的?他凭什么能调动禁军?
虽然那些人蠢笨无用,可多少也给肃王争取了一点逃生的机会。
哦,蔡京那边也是我放的风,连你也是我暗示派去的。
你看,杀肃王的事我做了,但也没有全做,救肃王,我可是真真正正下手了。”
“我高俅本来就是个弄臣,年纪大了,没几年好活,安安稳稳给子孙搏个荫官就够了,其他的就得看儿孙的造化。
这回三郎在肃王面前大大露脸,以后一定会受肃王差遣,好好操练一番,以后肃王对付童大官的时候再立功劳,我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
三郎总不会不念世叔的恩情吧?”
刘錡默默无语。
良久,他才苦笑道:
“世叔,你真想得开。”
“当然,不然你以为苏学士当年为什么让我一个泼皮给他当下人。”
高俅笑的非常欢乐,他轻抚着肥猫的脑袋,摇头晃脑地念道:
“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