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撤退,到时我等趁机掩杀便是。”
拔离速挠挠头,心情非常不爽。
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现在已经开始喷李乾顺胆小如鼠。
但跟赵枢接触之后拔离速的脾气好了不少,他虽然非常不爽,可一个劲地告诉自己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最多提点建议,非得逼人家按自己的思路打仗就有点不当人了。
不过,好在是盟友的关系。
如果西夏能削弱一下宋军的作战能力,拔离速是非常开心的。
他琢磨半天,认真地道:
“久闻贵国有一支铁军,号称‘铁鹞子’。
入夜时不妨以步兵当先,猛攻宋军左翼,再暗伏铁鹞子接应。
若宋军的中军支援,或以铁鹞子截断援兵,或直扑宋军中军大帐,再……呃,算了,这个还是要看陛下如何用兵。”
金国起兵以来都是奋勇向前,就算面对辽国的数倍精兵也是果断出击,不肯打这种坐牢一样的大战。
李乾顺听拔离速如此说,心中也颇为意动。
如果能出击,有谁愿意在城中坐牢一样等着敌人来进攻。
他犹豫一阵,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依将军之言,今天晚上就试试看。”
·
西夏的铁鹞子相当出名。
西夏的冷锻甲工艺也相当先进。
但问题是,西夏实在是太小了。
他们的国土面积和资源根本支撑不起大规模的铁鹞子。
李乾顺手上这支全部由功勋子弟组成的忠诚战士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两千人。
经过历次大战,铁鹞子的数量已经大幅下降,现在也只有一千人,算是李乾顺最后的底牌,绝不能作为随意消耗之用。
夜黑风高,宋军依旧毫无动静。
李乾顺命令手下开始准备进攻——当然,他跟铁鹞子的领军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以保存铁鹞子的生命为第一优先。
宁可错失良机让步兵去送死,也绝对不能让铁鹞子受损。
如果遇到宋军的埋伏,立刻调头跑路,千万不要做意气之争。
只要活着回来,就算是完成了李乾顺的安排。
拔离速被李乾顺的小心谨慎搞得几乎快要吐血。
有这么谨慎吗?
大金国遇上埋伏都是直接把埋伏踏平。
夏军真的有意思,他们身披重甲的铁鹞子居然怕成这样。
一支强兵就是应该在战场上练出来,像这种被当做珍藏的兵马,就算装备再好,又可如何跟宋军作战。
在拔离速恨铁不成钢的催促下,西夏的王牌铁鹞子终于缓缓出城,李乾顺的心跳也猛然加快。
看着空荡荡的宫室,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胆怯。
年少登基,他经历过不少惊恐地时刻。
可从没有一次,如今天一般如坐针毡。
不应该啊。
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宋军不敢攻城,只要保住铁鹞子,保住城池,他就能和宋军耗下去。
按理说,他不该如此恐惧。
李乾顺呆呆地思考了许久,
似乎明白是什么在牵扯自己的思绪。
是了,李良辅还没有落网!
之前跟李良辅共同谋反的濮王仁忠已经被李乾顺软禁,可真正的主谋李良辅却下落不明,全城多次搜捕都一无所获。
此人不除,这始终是李乾顺的一块心病,没了铁鹞子在身边,李乾顺总是心绪不宁。
“如此精兵,岂能做护卫?”
拔离速恨铁不成钢的道:
“这些精兵应该在沙场上拼死搏杀,如果做了护卫,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们的一身铁甲?
陛下,此事外臣可要说道几句了!”
李乾顺茫然地连连点头,一脸的苦涩和无奈。
他刚想跟拔离速打声哈哈,突然有人大声呐喊道:
“铁鹞子,铁鹞子跟宋军打起来了!”
“这么快?”
虽然意识到宋军可能有埋伏,可铁鹞子才出城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李乾顺连忙奔出去,焦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快给朕好生讲述一番。”
铁鹞子是李乾顺的心头肉,不允许有丝毫的损伤,他匆匆奔出去,想寻找报信之人问个清楚。
可他匆匆走到殿外,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殿外的大院中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士兵,
他们来的悄无声息,直到这会儿才一个个打起火把。
摇曳的火光中,李良辅那张让人憎恶的面孔清楚地出现在了李乾顺的视线中。
而更让李乾顺绝望的是,李良辅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
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皇后耶律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