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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寥二三

    “画我啊。”

    车里空间狭窄,他被梁琰似笑非笑的盯着,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他的心尖,只觉得脑子彻底炸开了烟花:“我能不”

    “就这么决定了,我让助理明天早上来接你。”车锁发出一声轻微咔嗒,他收回多情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方向盘:“下车。”

    第10章

    梁家家主都有一副油画,上一任家主梁文隽的油画前两天挂起在主卧墙壁上,二叔是个花花公子,外头小情人众多,因而除了周末家庭聚餐他是不会回来住的,梁琰猜测二叔不回来住还有一个原因,他害怕挂在墙上的梁文隽,毕竟杀人凶手多多少少都会怕死者索命。

    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洒在那幅画上,框边像落了层金粉。

    梁文隽是个严肃的人,但画师把他的嘴角勾勒得微微上扬,看起来和善许多,梁琰想着等二叔死后,这副油画就会被拿下来,二叔的就挂上去,到那时梁致作为下一任家主住进这间房间会不会不喜欢呢?如果告诉他二叔和母亲一起害死了父亲,他想象不出没心没肺的弟弟会是什么表情。

    “他来了。”周楠敲敲门,示意老板去会客。

    从画上收回视线的时候,梁琰眸子里闪过一瞬阴狠,他慢慢从楼梯下去的时候,沙发上挺直腰背坐着的少年听见脚步声仰起脸看向他,桃花眼眼尾弯弯,睁大的时候看起来很无害,梁琰对他微微一笑,他拘谨的立刻站了起来。

    画具从腿上滑落下去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他慌忙去捡,散落的画笔滚得到处都是,不由得脸热起来。

    一只铅笔滚得有点远,他伸长了手去够,被另一只手抢先捡起。

    “这是先热热身?”梁琰递过笔,很自然的把画架画板拎了起来。

    庄深羞赧的笑笑,拂开一丝垂落下来的头发,低声道:“谢谢。”

    “时间还早,我猜你没有吃早饭。”

    “唔不用客气”

    梁琰顿住脚,回身俯视他:“刚好我也还没吃,陪我一起吃吧。”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台阶上,庄深险些又撞上他,头微微往后仰着:“哦”

    周楠同桌吃着早餐,余光偷瞄老板与少年轻声细语的说话,温柔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有点好奇,好歹也跟在梁琰身边三年了,但他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老板是真被小美人勾了魂还是装的。

    庄深打小对绘画很着迷,正儿八经的跟着老师学画画只在高中的时候,可惜学校教的技巧大多是为了应付考试,他还算得上有天赋,又勤于练习,对光线和色彩把握得很好,他摆好画架,说起小时候乱涂乱画把家里的白墙壁弄得花里胡哨,他妈追着他打的事。

    “看来你不是个乖孩子。”梁琰侧身坐在窗边,一条胳膊闲适的搭在腿上,另一只手端着咖啡,庄深不断抬头捕捉他脸颊上的线条与明暗,表情还算镇定,但其实紧张得出了一手汗。

    这座别墅静悄悄的,二楼连脚步声都没有,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心鬼作祟,总觉得对方一直在看着他,近乎要将他看穿,这样浓烈的视线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晃神,以至于他不得不故意忽略掉对方的眼睛,先将脸部轮廓细细描绘完。

    画笔唰唰,梁琰没有再说一句话,时间被拉得很长,咖啡喝了一半已经凉了,他今天耐心很足。

    终于只剩下眼睛,庄深轻轻的深吸一口气,抬眼,对视。

    “你长得很好看。”语调温柔,不疾不徐。

    笔尖停滞在画中人的眼珠上,庄深害臊了,他的脸克制不住的漫上红晕,没几秒,连耳朵脖子都红了,这实在很没出息了,但他忍不住,他的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匆忙在画纸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松开燕尾夹,他把纸竖起来像傻子一样把脸藏在后面。

    “我画好了,画得很差,你还要吗?”

    梁琰起身抽出那张被充当遮羞布的画,仔细欣赏着,悠悠的把话说完:“我很喜欢。”

    第11章 告别

    十二月初南方大幅降温,s市率先飘起了雪花,庄深原本看完画展就想离开s市了,临走前彻夜未眠,第二日起个大早特地去梁家告别。

    管家明叔开的门,他最近常被梁琰带回家做客,管家认得他了,热情的接待他进门,厨娘正在准备早餐,扑面而来的粥米香气让他冻僵的身躯舒缓了一些,梁琰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从房间出来,见到他时愣了一瞬,随即快步下楼拉着他进了房间。

    “这么冷的天你要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接你。”手未松开,握在掌心捂着。

    房间里开着空调,庄深坐在松软的床褥上怔怔的看着那只被包住的手,他是走来的,一路上胡思乱想还走岔了路,只知道太阳把晦暗的阴霾驱散了,他就走到了。

    身体回过暖来,他却越发的头晕目眩,有只干燥温暖的手摸他冻红的耳朵和脸颊,他鼻子一酸眼珠就雾了,慌忙躲避着那只手把头压得更低,生怕被他看了笑话。不过是受了点凉有什么好哭的?

    “庄深,”梁琰蹙着眉扶起他的脸,那氤满了水汽的眼眶顷刻间不争气的滚下一颗眼泪,正滴在他掌心,梁琰手一颤,随即像个热心肠的大哥哥一样给他抹眼泪:“出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哪不舒服吗?”

    庄深仍旧摇头。

    梁琰便不问了,他本来是极厌恶别人哭哭啼啼的,但这么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坐在他床上哭,他倒耐心起来,等着人哭够了自己开口。

    庄深抽噎了两下,眼睑鼻头哭出一层嫩红色:“我要走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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