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疾声大吼,是为了让顾二的小厮不要分心,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
话音刚落,徐章瞳孔皱缩,大声吼道:“小心!”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宛若蛮熊的壮汉不知从何处杀出,手里头领着两把大锤,一锤就格飞王破敌手中的竹竿,拎锤便冲着几个小厮杀了过去。
徐章拉着长柏上前,眼看着那大汉就要砸中顾廷烨的小厮,徐章顾不得其他,一个懒驴打滚贴了上去,用力一刀砍在那壮汉的小腿上,鲜血飞溅。
再就地一滚,又是一刀砍在另一只脚上。
壮汉直接身子一软。
徐章翻身而起,手起刀落,一刀划过壮汉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如泉涌,喷了徐章一身和几个小厮一身。
便是长柏那白净的衣袍上也染了许多。
徐章把刀丢给顾二的小厮,俯身捡起那壮汉掉落在地的双锤,双锤看着下人,其实内里是空心的,一只约莫只有十四五斤左右的样子,比徐章的锏略重一些,但也能用。
长柏的小厮汗牛也跑了出来,挡在长柏身前,警惕的四周。
徐章看着四周杀过来的七八个黑衣人,握着双锤的手紧了紧,冷声道:“汗牛,护好你家公子!”
汗牛忙喊道:“表公子放心。”
话音刚落,顾不得身上滚烫的鲜血,徐章便拎锤冲了出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徐章领着一双大锤,大开大合,勇猛无比,直接冲向离他们最近的黑衣人,抡锤就砸。
一众黑衣人本就被方才徐章干净利落的杀人给惊到了几分,尤其方才杀的那个使双锤的,是他们这伙人里头武艺最高的一个。
如今再见徐章如此悍勇,心中下意识便生出几分怯意。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黑衣人们一击不中,就连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人也瞬间就死在徐章刀下,战意已弱,可徐章却正值战意最强盛之时。
此起彼伏之下,四五个黑衣人竟然被徐章一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王破敌手持长杆,伺机便捅出去,顾二的小厮一手持刀,一手持短棍。
舱顶的空间并不算大,而且楼船是长远胜于宽的,是以三人分作两边,倒也勉强没被黑衣人突破。
没得片刻,顾二也从舱底杀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对从黑衣刺客身上捡来的子午鸳鸯钺,怒喝一声便加入了战团之中。
不过七八个呼吸的功夫,舱顶便被四人肃清一空,那八九个黑衣人不是被打落水就是直接被杀。
可舱底不知还有多少人,四人不敢随意走动,生怕中了暗算,徐章和顾二一人守住一个楼梯口,长柏和汗牛帮着顾二的小厮和王破敌包扎伤口。
接连打退好几次黑衣人的进攻,二人的悍勇彻底震慑住了这群黑衣人,不敢再往上冲。
可没过多久,舱底却忽然传来一阵浓烟。
汗牛从边上往下一瞧,只见到已经舱底已经烧了起来,而大船两侧,两只舢板之上还站着七八个黑衣人正隔着一段距离对船上虎视眈眈,并未直接离去。
显然,他们是打算看着大船化作火海,看着顾二等人葬身火海才会离去。
舱顶,看着大船四周的两艘舢板,舢板之上站着的都是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众人面色凝重。
顾二却忽然笑了,然后不紧不慢的从腰间取出一个弹弓。
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锦囊里头装着十几颗手指头大小的石子。
只见顾二拉开弹弓,没一会儿就把舢板上的黑衣人们打的抱头鼠窜,专挑眼睛嘴巴还有裆部这些脆弱的地方下手,几乎就没有落空的。
有四个直接被打落了水,两个受了伤倒在舢板上,剩下几个赶忙划着舢板逃窜,不敢再在大船四周逗留。
徐章扶着栏杆吐了又吐,就连昨天的晚饭也给吐了个干净,肚子里头空空荡荡,脸色很是苍白,吐完之后才觉得稍稍好了一点。
“表弟可有受伤?”长柏看着徐章吐得昏天暗地,不由得关切的问,其实他也有些反胃,只是没有徐章这么夸张。
徐章撑起一个极勉强的笑容,说道:“没事儿,就是第一次杀人,有些反胃,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汗牛立马送来茶水给徐章漱口。
查看大船情形的顾二也回来了,只见他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我已经都看过了,各处都被那些此刻淋了火油,瞧着火势是止不住了,舢板也都被带走了!”
江上没有雾气,黑衣人架着舢板早已走远。
徐章深吸几口气,拍了拍长柏的肩膀,苦笑着道:“天冷,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解下来,找几块木板放在上头,叫汗牛帮你带着。”
顾二一下就猜出了徐章的心思,也跟着苦笑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没时间吹捧道谢,众人忙将衣物解下,放在木板上头,用绳索吊着,慢慢放入水中,又拆了好几块木板,然后依次跳到水里,推着装着衣服的木板朝着岸边游去。
没办法,火势太大,只能弃船逃生。
徐章倒是想扎个筏子让长柏坐着,可大火都快烧到屁股了,只怕筏子还没扎好,他们就先葬身火海了,没办法,只能靠游的了。